直白到,让人无力辩驳。
她们争,她们斗。
她们早已丧失了为人的本性,只要微寸善念,顷刻间就会输得一败涂地、
其实,她们也不像人,像争夺领地的牲畜。
戴虹嘴角的轻嘲,有三分是嘲笑郭朦的与世无争,七分却是嘲讽自己错将帝王做良人。“本来,我是来看看你什么时候死的。”
“让你失望了吧。”郭朦安静地垂眸,声音异常坚定。“我要死,也要等封后大典之后。”
“你想作皇后,很久了吧。”戴虹眼里依旧有恨意,她更多的是不解。她不懂,郭朦为何这般执着。
“我只是不想,晋王成为他人的笑柄。”若是封后大典尚未举行,她就死了。项崇会下不来台,会被嘲笑。她不希望会这样……
“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也不愿负天下人。”
戴虹怔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将要逝去的女子,这句话让她羞愧地低下了头,沉默地望着她……
而项寰,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那无边无际的天……
郭朦望着天空,苍白的手指着蓝天白云。“你看,我就要到那里去了。那里,没有权力,没有战争,没有血腥。那里,有我企望已久的自由与安宁。”
你想回去吗?
项寰惊慌地环顾四周,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他追问,“谁?是谁在说话?你是谁?你出来!”
我能把你送回你的身体里,但是要以命换命。
“什么意思?”项寰虽然想回去,但是他怕会再次落入他人的陷阱。更何况,还有个以命换命的要求!
你醒过来,郭朦就该魂归九泉了。
“不行!”项寰脱口而出的拒绝,等他回过神来后,非但没有反悔自己的决定,反而重复地强调。“我不接受!”
“你听到了吗?我不要她死!我不要!”
“我宁可这样陪着她!”
“我要看着她,感受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
“寸步不离。”
我尊重你的选择。
项寰就站在郭朦的面前,他认真地注视着她的脸庞。“郭朦,就算你感受不到我,我也想就这样存在着。我从来不知道,我也能为一个人放弃重新活过的机会。郭朦,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因为爱上,所以执着到,如此无声地守候着……
“郭朦,今生你我错过了。只愿,来生你我不再错过。”项寰的眼泪,缓缓滑过脸颊,无声地滴落。
消失已久的黑无常突然出现:大神,三天后,您重塑凤命,郭朦也该回天述职了。你还有三天的时候。
三天!也就是她还要疼三天!真是要命……
一股剧痛再次涌上来,绞得五脏六腑都在内里翻滚。郭朦扭头,熟练地吐在高脚花瓶里。手里捧着花瓶,平静地吐着血……
空荡荡的寝殿里,只有郭朦偶尔吐血的声音。
“娘娘,您、您漱漱口。”朵儿端着茶盏的手都在抖,她既担心又害怕。直到郭朦不再吐血了,她立马端了杯水过去。
郭朦把花瓶的口用一团布堵上,递给朵儿。在朵儿怀疑的眼神下,她非常平淡地吩咐了两个字。“埋了。”
“埋?”朵儿不解,“可是,为什么?”
郭朦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很好心地解释了。“前朝刚平稳了些,晋王已经焦头烂额。他若是知道我又毒发,会分心的。”
“可是,娘娘您……”朵儿看着郭朦平静的眼神,把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捧着沉甸甸的花瓶,脚步沉重地走向后花园。
今晚的月亮真圆真亮,让我足以清晰地看见你的容颜。
项寰坐在床头,看着熟睡中依旧被痛苦折磨的女人,眉头皱得死紧。生怕,他一个错眼,她那轻微的呼吸就消失了……
突然,郭朦真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穿过他的身体,定格在他的身后。
项寰感觉,有人逐渐靠近。而郭朦,肯定因为这才猛地醒过来。
可见,她的警惕性有多高……
“我将远赴边疆,临行前与你道别。”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是顾青。
道别,道别。
亦是永久的诀别……
郭朦推被坐起,倚着床头沉默了一会儿。她看得清楚,顾青眼底的悲苦与不舍。“边疆寒苦,将军四时三节定要多加保重。”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顾青坐在床边,借着月光端祥着她瘦削的脸庞,心里泛起一阵阵隐痛。“再过两天,你就是皇后了。这个……”
那把熟悉的折扇重新递到了郭朦的眼前。
“那日送你时,你问我。”顾青说着说着,停顿了会儿。好像,在回忆马车上见面的时候。“我是否知道送折扇的意思,我的回答不是很认真。”
“今天,我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
顾青坚持着将折扇递出去的动作,认真地一字一句道,“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郭朦的眼睫毛微微颤着,她眼睛里早已朦胧一片。
重新回到她手里的折扇,有着独属于他的温度。
这把折扇,不仅是一件信物,更是顾青的一颗心……
“半夜扰你休息了,你睡吧。”顾青安心地笑了,见她点头后。他不再看一眼,转身踏着月光离去。
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迈不开腿。
郭朦把玩着折扇,她苍白的手指从扇骨上拂过。心头蓦地一紧……
她低头仔细地寻找,月光里的精美扇骨上,刻着两行米粒大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