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契,容璟就着剩下的纸墨,绘出一小部分布防图交给对面的人。容墨必然不会知道这布防图,但容璟是知道的,因为这可是他与云泽两个人商量布置出的,古代的沉稳保守与现代的灵活机动,造就的是雁门关的铜墙铁壁。
出了酒楼,容璟悠悠然的走在街上,感觉到身后缀上的小尾巴,他了然一笑,玩了几次前后门的把戏,将外袍翻转,收起面纱洗去脂粉,当容璟再次从那群人身边走过时,那群人也依旧东张西望寻找“容墨”根本没在意容璟。
容璟回到容府第一件事就是打水沐浴顺带将穿出门的衣服令下人拿去烧了,至于那枚私印,容璟在前往厨房做点心时毫不犹豫的投入灶火中,看着那方小小的木制私印被烧毁。当然,那份契约,容璟也没有任何在意的同私印一并丢入火中。
“子安,抱歉。”固然感觉有几分歉意,但却不会后悔。容璟一生,不会有后悔二字。
第23章 润物无声雪莲式(07)
北狄自然能判断出容璟提供的布防图是真的,因此哪怕心里仍是有着不安,他们也是暗中准备,等待进攻之机。当然,他们也没忘了从容璟手上抠出更多东西,毕竟容璟这么有身份的背叛者,他们还真是一个都没有见到。
一年后,北狄进攻大齐,雁门关摇摇欲坠,云泽失踪。随着云泽消失的,还有云泽那位武艺高强却性格古怪的侍卫,温羽。
北狄进攻之时,南方蛮族也不甘示弱,出兵牵住了南方兵将,让云老将军无法脱身去救援雁门关。
大齐有兵无将的弊端在此刻显得无比巨大,因承平日久,大齐上下根本找不出一个有帅才的人,皇帝愁的快将自己的头发给揪掉了。雁门关失了云泽鬼才知道还能撑多久,偏偏这个时候他根本找不出一个可以顶替云泽的人,云老将军被拖在南蛮,走也走不了。
“……不知众爱卿可有退敌之策?”这是云泽失踪后第二日,皇帝一来就急急忙忙的问出这句话。让皇帝心凉的是,朝堂之中竟是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个个都充当木头柱子。皇帝也是发了狠了,要是再不给他一个办法,雁门关就没救了,他这个皇帝无论如何都当不成了,“今日众爱卿无论如何都得给朕想出一个办法,什么时候想出来,什么时候退朝,朕陪你们想!”
没有人站出来,哪怕是容父都在装傻充愣。实在是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那些武将……没看见都缩了么,武将不出头他们这群文官也只能呵呵,谁见过文官上战场的,除了那种文武全才,不过上战场的文官其实本质上还是偏向于武吧。
大齐承平日久,皇帝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一个都指望不上。揉揉额角,他直接点名:“素闻相府公子才华横溢,不知丞相是否可为朕引见?”
容父在心里不断叹气,表面上却是恭敬的上前答道:“小孩子玩的玩意儿,做不得数。但若是陛下想见小儿,微臣自当遵守。”容璟那孩子,还是太过耀眼了,也难怪陛下会如此不客气,明知容璟身体不行也还要点名见面。不过也是那些武将太没用,没事的时候胸脯拍得啪啪响,有事了缩得比谁都快!可怜他就那么一个嫡子,出了事他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那是他最爱的发妻拼死生下的孩子啊……
皇帝眼睛一亮:“传!”
……
雁门关内,云泽正躲在一家出门旅游的人的家中,当然,是客房。当时北狄的进攻来得太突然,他根本没有做好准备,那些北狄士兵一部分去焚烧粮草,另一部分就朝他扑来,招招致命。他知道北狄恨他恨不得喝血吃肉,但他没想到那些士兵剑上会涂毒。若非温羽见势不妙拖了他就跑,估计他已经落入北狄手中遭受非人折磨了。
——不,云小哥你想太多,如果你落入北狄手中,他们只会废了你的武功挑断手脚筋而后绑着送给容璟换取更大的利益……虽然那也并不是个啥好结局。
“你就真不觉得巧合?雁门关布守只有你和容璟知道……”温羽翘着腿似笑非笑的睨着云泽,眼中的光芒有些复杂,似是想要看见云泽对容璟的怀疑又似是害怕看见云泽对容璟的怀疑。
“你别忘了,北狄也不止一次潜入雁门关,仅仅只是这次成功了。”云泽倚靠在床头,平静的分析着,“更何况,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我更想要听他亲口说。不管他说什么,只要是他说的,我都信。”就算容璟说布防图是他泄露出去的,那必然有理由,容璟不是那种不考虑前因后果冲动做事的人。容璟极少算计失败。
温羽终于无言以对,但心底却是多了一股令他难受的嫉妒。
蓦地,一名黑衣人出现在温羽身旁,恭敬的递上一张纸条,温羽一目十行迅速读完,表情顿时变得很古怪:“你可以不用纠结了……你家子琰正作为援兵领着京兵往这边赶来,估计到来也就这几天的事,毕竟雁门关到京都一马平川,无比适合北狄这种绝大部分为骑兵的国家。”
云泽愣了一下,很快苦笑起来:“看来此事之后我不会长期镇守雁门关了。”真想回到京都将那些干吃饭不做事的将军统统揍一顿,这种地方哪里是子琰能够来的!子琰的身体差成那样还要上战场纯属胡闹,那些将军果然要好好修理!照这样看来,只要将北狄打退,他估计要回去当教书匠了。大齐的将军素质……
温羽没在这件事上发表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