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怀里还抱着一个很大的快递箱,行动不方便才慢吞吞的。
时律师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
“黎小姐寄给您的。”
时卜宇想起前段时间给她打的那通电话,其实也不是想要回什么,就实在是想知道她在做什么寻了个借口罢了。所以当看到她寄过来的这个大纸箱,他直觉上感到不大妙。
“还有,这是一起闪送过来的一个文件袋。”
“好。”时卜宇接过文件袋,对助理说:“我自己拆,你先去忙。”
“好的,老板。”助理从外边轻声带上了门,留下时卜宇一个人在屋里围着箱子转了好几圈,最后他还是决定先打开文件袋。
袋子黏得有些紧,时卜宇一直有些强迫症,尤其是黎络送过来的东西,虽然外包装最后都是会扔掉,但他还是不想破坏严重。他小心的一点点扣开纸袋,最后从中拿出了一张轻飘飘的单子。
那是一张打印的感谢信。
不过说是感谢信,好像也不完全对,而应该说是一张感谢捐款的捐款证明好些。
上面印着的加黑加粗的捐款金额,与前些天他汇到黎络账户的离婚安抚金数额并无任何出入,捐款人姓名写的是他时大律师的名字。
明知道不会再有其他东西,时卜宇还是在那个文件袋里捞了半天,最后只感觉在狭窄的纸质空间里来回碰壁碰得脑袋都痛了起来。
那本是她应得的一笔钱……
时卜宇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这世上都没有、恐怕将来也不会再有那么一个人,能像这个傻丫头一样什么都不求的对自己。
虽然后来口口声声说要和自己撇清关系,但在他面临窘迫的名誉危机,提出虚假结婚的请求时,她还是同意了……
可是她现在竟然把钱全部捐了……
有点颓然的在沙发上坐了好久,时卜宇才终于下定决心去拆那只箱子。而当看见箱子里那些零零碎碎时,他竟好半天都胸闷得喘不上来气。
那只箱子里的东西可真多,值钱的不值钱的,装得满满当当的。
有施华洛世奇的蓝色盒子,有从外地带来的旅游纪念品,甚至还有某次他们在街边商家赠送的小扇子,每一件都充满纪念,而每一件现在也都不再具备任何意义。
“黎络呀,黎络……”时卜宇坐在地上,审视着箱子里的东西,他活了这把年纪,头一回觉得自己想要的某样东西,可能用尽力气也再也不可能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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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络在回家路上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老人家说的,一想二骂三念叨。
“谁在骂我呢?”她自言自语念叨了句,然后抱着木盒上了刚刚叫来的专车。
车上司机把冷气开得很足,她接连又打了三个喷嚏,感觉自己这下应该是感冒了。唉,都说傻瓜才在夏天生病,难道是最近为生意烦恼,所以变傻了?抵抗力也变弱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包里的手机突然蹦跶了几下,黎络打开来看,居然是好久不冒头的程馨。旅程结束回来的飞机上,她和程馨说好了,以后就像游宗尧一样叫她程馨,而对方也叫她黎络,而不是再互相称呼网络id了。所以侠侠和果果这两个名字也被很好的留在了旅行的回忆之中。
“黎络,你能不能帮我个忙?”程馨同时发过来一个下跪的表情。
“你说。”
“嗯嗯,是这样。我舅舅病了,病得还不轻。我妈妈出差了,让我去给舅舅买药、做饭,可是我其实……和朋友去外地玩了。这事我没跟我妈报备,所以不能让我妈妈知道,你能不能去照顾我舅舅一下?”
程馨后面说了一大堆,但黎络的思绪其实就停留在:游宗尧病了?且病得还不轻,这两点上面。
她强迫自己把后面她表达的意思看了好几遍,才慢腾腾地回复,“可是如果我替你去,他看不是你,还是会告诉你妈妈吧?”
“他病得已经不省人事了。”
黎络:“???”都不省人事了,她怎么还能忍心丢下他,一个人跑去外地玩?
“好吧,其实没这么夸张,就是发烧。我刚刚走前去看了眼,他刚忙完回去睡着了。你只要去给他做点东西,然后悄悄离开就好了。我把地址和他家电子锁的密码告诉你!好不好嘛!黎络!我和舅舅的关系不咋滴,你也晓得的,我们共同认识的人也只有你了……”
黎络收到地址后,没有马上回复,而是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树木、行人、建筑,手里那只木盒子的纹理也在手里变得愈加凸显。
短暂犹豫后,她想反正也就是去看看,顺便把他寄过来的东西还回去,没必要有太大心理负担,“呃,那个师傅,你能不能改去清曲园?”
车子沿着城市兜了个大圈,游宗尧家所在的那个位置距离她的日常活动范围几乎是斜对角了,因为下班点还堵车,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开到地点。
她下车来,问了门口遛狗的大姐,摸到了程馨所说的那号楼。
黎络先是用密码开了楼道的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