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唯简心中一紧:“知道。”
“望风城一战后,前朝彻底兵败,但前朝留下的宝藏,却被藏在了这一带。”花止莱回头看她,勾唇轻笑,“不过,藏宝之地有江淮月亲手下的禁制,非其血脉不可破。”
秋唯简目瞪口呆:“这种哪里都会有传言,你们也信?!”
“总要试试,不是吗?”花止莱不为所动,起身推开了房门,任霞光披肩而来,“走吧,不由你再拖延了。”纤细的身影走入晨光中,似是消散。
……
天亮了,秋唯简被迫上路。她和花止莱同乘一辆马车,虽然有心挣扎,奈何被下了药,只能当人家的提线人偶。
让她觉得古怪的是,越是往前走,花止莱的神色便越是安静缱绻,和随行众人的兴奋狂热截然不同----那是一种仿佛寻到归宿的沉静。
秋唯简心中不安,随着马车颠颠前行,渐浓。
停车时,各自走神的两个人回过神,秋唯简听到外面有人靠近,禀报一声“到了”。花止莱神色淡淡的,提着她下了马车。
一下车,风沙铺面,秋唯简眯了眯眼,才看清自己是被带进沙漠里,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找到的方向。
百米开外是沙漠中的一片绿洲,绿洲外围巨石林立,乍一看毫无章法,实则是个大阵,就是不知道效用是什么。
她被推着向前走,步上一个石台,停在一块深嵌在地面的巨大圆形石盘前。石盘被沙尘掩盖,花止莱命人拂去沙尘,刻在石盘上的复杂纹路便显现了出来。
直径两尺左右的石盘,正中间有一个半球形的凹槽,连通四面八方的渠道,渠道手指宽,尽头是不知深浅的通向地下的深沟。
寒意密密麻麻自秋唯简脚底升起,她几乎不用问,都猜得到花止莱要她的血来做什么。
一扭头,果然见到旁边有人递上了匕首。
秋唯简咬牙出声:“花止莱!你想清楚,江师伯为人正直良善,怎么可能在藏宝之地布下如此残忍的禁制!”
花止莱不为所动,只是笑笑:“这个问题,秋师妹还是去九泉路上亲口问问她吧。”
她待要接过匕首,一支羽箭倏地破空而来,将匕首远远击落。
霎时间,花止莱的人大惊失色,纷纷亮出兵器,警惕地望着四周。秋唯简看到众多人影从漫漫黄沙中出现,渐渐清晰,一口气上不来,狠狠地喘息了一下。
花止莱在变故乍生的那一刻就控制住秋唯简,面色阴沉地扫视了一圈将他们包围的人,目光定在其中一个身影上,眼中恨意滔天:“慕容芊!你这个叛徒!”
“去你的叛徒!”慕千白还没出声,云即先忍不住了,“分明是你们逼迫我师姐在先!”
花止莱阴恻恻地瞪了他一眼,嗤笑:“清锋,白鹿,忘尘,倒是都齐了,好得很!”
季琅北冷着脸,引弓相向:“花止莱,放了秋唯简。”
闻言,花止莱挑了挑眉,掐着秋唯简的指尖用力三分,秋唯简的脸色瞬间惨白,没憋住,溢出一声哼叫。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季琅北瞬间沉下去的脸色,道:“看来我们秋师妹和季公子交情匪浅?”
这一手挑拨离间过于拙劣,但却不全然无效。季琅北只是盯着前方的两个人,重复:“放了秋唯简。”
花止莱敛了笑意,扬手从发髻上抽出一只银簪。
“你们放弃吧。”慕千白突然开口,“那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前朝留下的宝藏。”
这话一出,除了知情的几个人之外,两方对峙的人都怔住了。
花止莱抬头看她,眼中一抹狠戾。
“望风城一战后,前朝彻底大败,余将军不肯投效,江前辈便设下禁制,将余将军和他的部下困在绿洲中。这禁制会让绿洲中的人无法活着离开这里,而外人一旦踏入,一样会受到禁制的作用。”慕千白平静地道出了真相。
莫氏这边,人人大惊失色,其中一人朝着慕千白怒喊:“你这贱人什么都知道,居然一直哄骗我们!”
话音刚落,一柄小刀擦着他的脸飞过,擦起一道血痕。
云即冷声吐字:“嘴巴放干净点。”
慕千白看着他们,唇边勾起讥诮的弧度:“我何曾骗过你们?是你们自己猜测此地有前朝宝藏,妄想靠着它东山再起。我不过告诉你们如何拿到地图,还告诉你们禁制所在,句句是真。”
除了……秋唯简是江淮月的血脉这件事,她没有说过谎,不过是隐瞒了部分真相。连地图她也不曾亲手去动,只是告诉他们如何让沧鹿剑上的地图显现,而后,由着他们,自己走上死路。
“花止莱,放了唯简。她不是我师姐的子嗣。”路遇之道,“唯简被我所救后险些丧命,是我师姐以过血之法救了她。她的血液虽然和我师姐有些相像,但他们确实没有血缘关系。”
闻言,花止莱倏地抬头,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眼中闪着难以置信的不甘,秋唯简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一动,轻叹:“花止莱,你一直都知道,这里没有宝藏,是吗?”
花止莱僵着身体,一言不发。莫氏众人听到了秋唯简那句话,再看到花止莱的神情,惊愕之后,纷纷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