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几个台阶,金满仓当前伸手,要推开大牢的门。
只要出了这道门,他们这趟劫狱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吱的一声,牢门应声而开。
三人的心都是一沉。
那门并不是金满仓推开的,而是有人在外面打开,一只灯笼先伸进来,紧接着狱卒弓着腰请进来一个人。
这人金满仓和金万两不认得,可沈展翼却认得。
正是皇帝身边伺候的老太监,刘公公。
刘公公身后还跟着个小太监,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是一只酒壶。
“嗯?”刘公公乍一见三人就皱了眉头,手上拂尘一甩,尖着嗓子问:“什么人?”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大牢深处传出来,正是那狱吏醒转了过来。
“……劫……劫狱……拦住……他们……”狱吏被金万两一脚踢在子孙根上,虽然醒转却是疼得路也不会走了,话也不会说了,一张老脸都挤在了一起。
这时狱卒才反应过来,当下都是抽刀。
金满仓一皱眉,回手摸上挂在腰间的刀柄,手却被沈展翼从身后按住。
牢里狱卒有七八人,外面守门的还有四个,加上随着刘公公一同来的侍卫,对方至少有十四人,其中刘公公带来的还极有可能是鸾鹰卫。
而他们只有三个人,金万两还是个完全不会武功的,所站的位置更是腹背受敌,若是硬拼,最后只有一败涂地的结果。
沈展翼从金满仓的身影里闪出来,看着刘公公一笑:“公公这么晚来,是办什么差事?”
“沈小公子怎在这儿?”刘公公一见是沈展翼也是诧异。
“在下来办点私事。”
刘公公知道他与太子关系,当下犹豫,眼睛往他身前两人身上一瞟,心下已经了然,当即道:“沈小公子还请自便,不过……”他拿拂尘一指金万两,接着道:“这人不能走,皇上圣谕,要赐酒,想走,也得等喝完了才能走!”
小太监连忙将酒壶端到刘公公面前。
那壶酒,正是萧栈御赐的毒酒,穿喉。
萧栈自知弥留,眼见所活时日不多,也不再管沈相如何,抓紧了清醒时刻将国事仔细安排了一番,最后,趁着沈相阖目小憩的时候,叫了刘公公到床前,吩咐他往刑部大牢里送一壶穿喉给金万两。
他自己反正时日无多,也不怕沈相如何恨他。
恨他最好!正好让沈良承将他真真切切的记到闭眼、记到死。
沈展翼将金万两拉到自己身后,低声恳求道:“求公公看在太子面上,放他一条生路,沈某保证他今后绝不会在京城千里范围内出现……”
刘公公叹了口气:“沈公子果然聪明,可老奴身后还跟着四位鸾鹰卫的大人,等着监督完好回去交差呢!沈公子,依老奴看,沈家风光还没就完,何必做这等犯上作乱的事?等太子他日登基必定许你重任,切不要一时义气,毁了后半生的前途啊……”
沈展翼提及太子就是暗示他,太子即将继承帝位,以太子对他的感情,就算生气,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治他死罪。
但说到底,这都是可能,眼下萧栈的圣旨还是比天大的事,谁也不敢马虎。
刘公公接着道:“沈公子可是想好了?老奴要执行圣旨了!”说话间,就有两个狱卒上前来,想要将金万两押回去。
沈展翼一咬牙,一手执剑,一手将金万两护在身旁喝道:“那就别怪我硬闯!”
话音未落,剑尖已经冲着刘公公喉咙刺过去。
只可惜他的剑只走到一半,就被鸾鹰卫扔出来的飞镖一下格开,瞬间牢门口的几人就缠斗在了一起。
鸾鹰卫来的四人功夫都不低,金满仓手上拿的只有一把侍卫刀,武器不凑手,功力就打了点折扣,加上要仔细护着身后的金万两,与那四人对上没一会儿,就只剩招架的份了。
沈展翼背过了身,面向大牢里面,与金满仓背对背的将金万两护在了中间。
他武功仅算得中上,实战经验又少,虽然鸾鹰卫的招式基本都被金满仓挡下,但一堆的狱卒毫无章法的胡砍乱砍也让他有些不支,哪还有什么招式套路,渐渐就落了下风。
金万两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只觉眼前白光一片,耳边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但却连人家怎么出的手都看不清楚,他心里焦急,想要帮忙,但这刀光剑影将他笼罩得严严实实,别说是如何对敌,便是要辨认自己人他都做不到,只好僵硬的夹在两人中间,生怕自己瞎动添乱。
但这样下去究竟不是办法,眼见对方就是要以人多取胜。
正愁眉不展,心急如焚时,他突然想起沈展翼上一次受伤的事。
连忙偷手将怀里的荷包拿出来,里面还有二十几个铜板。
他一股脑倒在手上攥着,两眼瞪圆了等机会。
三人站在大牢门口的台阶上,金满仓本想边打边往外去,但现在却是一步也挪动不得,眼见三人被围得越来越是靠近,情势已经显出败象,为求让沈展翼和金万两尽快脱身,便虚晃一招,扯起金万两身上披着的衣服就向外一扔,口中大声道:“你们先走!”
他这一招原本就是虚的,只想引开些许鸾鹰卫的注意力,好给自己制造一点机会,哪知鸾鹰卫平日里训练有素,行动中也有各自职责与角色,他这一招只引开了一人的注意力,且那机会还不足以让他得手。
他本来一试失败后,就要硬碰硬,却没想身后金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