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地耷拉下去,勉强支撑着。
穆采薇只觉得这个姑妈和前世里一样,温温存存的,让人见之就觉得温馨忘俗,谁知道竟然是个笑面虎。
她至今也想不明白,她的亲姑妈为何也要害她?她死了,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为何上一世临死前,李月娴提了那句话,连姑妈都要害她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神情不由有些木木的。
穆氏见到了忙笑道:“我们这些老妖精光顾着说话了,可是拘住了我这几个侄女儿了。罢了,你们小人儿家最是坐不住的,都到外头去玩吧。”
穆采薇听了连忙起身,赔笑道:“看姑妈说打哪儿去了?侄女儿好不容易才见您一面呢,怎么这就要赶我们走啊?”
她始终用的都是“我们”,话里话外挑明了她和穆采萍、穆采菱姐妹情深。
穆氏不由乐呵呵地笑了,遥遥点着她的额头笑道:“这丫头,一点儿也不像从乡下来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盛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可在穆氏回过头看她的时候,却一派春光明媚,娇笑着看向贾氏:“还是弟妹调教地好!二叔如今是举人了,日后在京里常住,和那些富贵人家也该常来常往,弟妹和侄女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这话说得体面堂皇,可贾氏怎么品怎么觉得盛氏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25章
穆采薇知道,前世里姑妈这个时候来大伯父家的时候,就是有目的的。
安国公府的长孙赵良玖已满十八岁,这个年纪在古代已算是大龄青年了,可贵为国公府长孙的赵良玖说了几家姑娘,都不合适,一直拖到十八岁。
赵家都急了,老太太更是放出话来,只要能给她孙儿保成媒,她要亲自道谢,礼金丰厚。
其实京中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赵良玖是怎么个人!
前些年也曾订了一门亲事,可是赵良玖竟然还在外头胡搞,半夜三更留宿在青楼女子那儿,无意中被未过门姑娘的兄长给碰到了,两个人在青楼里竟然打了起来。
此事传出去,赵家赶紧去那姑娘家赔礼道歉,可是人家怎么可能会让女儿嫁给这么个纨绔子弟?于是这亲事就黄了。
前世里,贾氏刚从乡下过来,哪里知道这件事儿?于是穆氏一说,贾氏立马就答应了,还以为穆氏这是抬举她和女儿呢。
穆时蓝已经在京里待了两年,这事儿他自然也知道,可不知道为何,他竟然问都没问,由着贾氏一手操办了。后来硬生生地把那个穆采薇给逼死了。
穆采薇现在就是想不明白,穆时蓝身为这具身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有什么事儿比自己女儿的命和幸福还重要呢?
他宁肯对贾氏瞒着这信儿,也要把女儿嫁过去!
只是她记得,自从她嫁过去之后,父亲的官运一路亨通,这其中会不会是国公府的原因?
莫非父亲和他们达成了什么?
穆采薇甩甩头,把这些不好的猜想暂且甩到脑后,因为前头的穆采萍姐妹已经催着她到后花园子去了。
这里,等三个侄女都出去之后,穆氏脸上带着暧昧不明的笑意朝盛氏努了努嘴:“咱们家的闺女个个都如花似玉的,就这三个也不算多啊。”
盛氏的大女儿说了门好亲事,乃是其娘家弟媳说合,说的就是长兴侯府娘家的侄儿平恩伯的嫡次子。
凭着穆采萍父亲穆时荣如今的地位,这算是高攀了,何况平恩伯如今军功卓著,深受当今圣上喜爱,前途无量,这门亲事,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的眼!
盛氏每每提起,都带着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要不是她娘家出面,凭着老穆家的脸面,自家女儿顶多嫁个京官就不错了,哪里能入得了这些世家大族的眼?
一听穆氏提这个话,她脸上的笑容更盛,笑道:“姐姐这话说得是,孩子们都大了,眼看着一个个都要出门子了,我这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听话听音,穆氏怎么会听不出盛氏话里的骄傲来?
于是她忙恭维了盛氏一番,夸奖她娘家如何如何地上心,如何如何地卖力,给大侄女儿说了一门好亲云云。盛氏更加欢喜了。
穆氏才接下去说道:“眼看着大侄女过了门就是勋贵圈子里的人了,这二侄女和三侄女也到了及笄的年纪,该寻摸好人家了。”
贾氏枯坐在那儿听了半天,此时才插上话头,身子一探,着急地问道:“姐姐可有什么好人家?您在京里这么多年,那些富贵人家必定相熟的,不如就给侄女们留意着。”
盛氏拿起绢帕揩了揩嘴角,隔着帕子撇了撇嘴,着什么急啊?有好人家你一个乡下婆娘生出来的闺女也不配。还没轮得到她开口呢,真是没眼色。
穆氏则点头笑道:“这不正说着这事儿吗?我把三个侄女都支使出去,就是为了说这个话的。”
贾氏一听,更是来了精神,挪动着身子下的交椅就朝前靠了靠,喜眉开眼地笑问:“不知姐姐说的是哪一家?”
穆氏见她如此这般,自然瞧不上眼,可是为了让自己能在安国公府老太太面前有个办事利落的好印象,为了能夺得安国公府的中馈之权,她也顾不得“兔子不吃窝边草”了,忙一长一短地把安国公府长房长孙的情形备细地和贾氏说了。
盛氏则好整以暇地端坐在那儿听着,手里捧着茶盏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茶盖拨着浮沫,慢慢地嘴角上翘了起来。
原来说的是那个人啊。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