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么不义呢?嗐,死就死吧,反正她一心求死。
这次的贼人明显计划周全,绳索放下不知多久,爬上的人越来越多,如潮水般,居然还夹杂着飞上来的,不得了了,神仙们杀成一团可如何是好,这一刻盼晴真真体会到,星君那洗去记忆的药水的重要性,这要是回到天上记忆犹新,上界简直一片血海。
武僧见再无打赢可能,抓住盼晴跑到崖边,飞身一跃,他俩便在空中翱翔,直直奔着星汉而去。
“娘亲,娘亲!”盼晴还冲后面喊,一低头,发现整个寺庙都沸腾了,众多僧人手持法杖,寺前寺后飞奔,远处几座岛屿人声鼎沸、嘶吼不断。
他拉紧盼晴,直飞出去几里地,才逐渐落在林中。刚着地,她便要往回奔,却被他紧紧揽在怀里。“你这什么和尚!如此无礼!放开我!”奋力挣脱他。
“盼晴郡主。”沉沉一声落入她的耳,如惊雷炸起,他又含笑改口,“盼晴公主”
回过头,月夜林中,这个年轻武僧,正低头含笑看她,薄唇微抿,凤眼微睐,右手执杖立在土中,左手五指相合,摆在自己的脸前,一副无情无欲的出家人模样。
“你是,右侍郎的长子……”盼晴喃喃地道。
“正是在下。”他低着的头复又低下些。
“你撒谎!”她退后一步,“右侍郎的长子如今是驸马,你,为何,为何不说实话?”
他还是那微微的笑,“盼晴公主明察,小僧实则工部徐尚书家里的庶子”他顿了顿,“小僧俗名徐严,同友人打了个赌,都说肃亲王府戒备森严,我偏不信,定要进去在莲池边站上半个时辰,果不其然我赢了他们。没想到见着公主,因为小僧地位低微,不敢说实话,怕公主生疑。”
原是如此,“可你怎么?”他做了和尚,他居然做了和尚,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做和尚呢?
“京畿大变,家父参与其中,此刻已官拜正二品,小僧却觉得无趣,来世外修行。”原是这样看破世事的人,盼晴在心里直叹,子煦上神的元神,哪怕到了尘世,依旧非凡。
“娘亲,娘亲还在上头,还有子婵。”
他眉心微微一锁,而后展开,“方才上岛前已听说,新帝登基,皇后娘娘与盼晴公主在寺中,如是山下早就驻扎了禁军侍卫,禅房里也有,冲上岛解救是马上的事情,皇后娘娘稍吃些苦头,应当问题不大。”他言之凿凿,“从前不也有过紫竹国叛军作乱?不过要些钱财罢了,不伤人性命。”
他所言极有道理,心也就稍安,只看到他不停喃喃“子婵”“子婵”,一副要回忆,却又怎么都没法从头脑中挖出那点记忆的揪心模样。没来由地紧张一下,这可别是个狗血的天神三角恋,子婵一心恋皓天,他可别一心恋子婵,现在加个盼晴,难道要凑成一桌麻将吗?
“那现在?”
“小僧这就送公主回京畿。”
方才打斗中,发髻松开,耳边全是飘散的发丝,他伸手替她将长发挽起,一抬头,一身青色的僧服。
盼晴走出一步便崴了脚,这大概就是幸福的眩晕。
“小僧,冒犯公主了。”他略略迟疑,朝她喏一下,将她背在背上。
盼晴心里咚咚直跳,默念,不冒犯,不冒犯,一点都不冒犯,伏在他宽厚的背上,这是个习武之人的背,逐渐堕入梦乡。
山间泉水淙淙、鸟语莺莺,醒来时她和他相依偎,靠在一棵要十几人才能合围的大树下。大概他背着她走累了,在这儿歇息。他睡着的样子不如醒着的平和温柔,双眉紧锁,一副梦中经历生死大劫的模样,哎,星君这手抖得,诸位仙家天尊前事都没能忘得干净嘛,突然又庆幸,这样,渡完劫大概这儿的事情大家也都忘不干净,她还能被人记得。
盼晴可做了八千年的堂庭山神呐,山林就是她的天下。趁着他睡着,上蹿下跳,摘了一众果子,本想着还能猎几只山雀野兔同他烤了吃,又觉得形象过于粗野奔放,女孩子家的温柔还是要有的,就不在他面前杀生了。
正捧着一摞果子,喜滋滋地想着待会儿摆在他面前,待他一睁眼,这该是怎样的感动,定会觉得她是个辛勤持家的好女子,想想都提前把自己感动了,她竟是这样一个辛勤持家的好女子。
离大树还有十来步,看得到他在树干另一面露出的一截胳膊,心里微微漾起点涟漪,猛然发觉他面前立着个人,头上一束抹额,手上拿着鲜血未干的砍刀,正低头探寻似的,背在身后握刀的右手渐渐要往身前放。
☆、舍身护他
不及思虑,盼晴用前襟兜住的瓜果瞬间丢了出去,正中来人。趁着他发愣的光景,三两步跨到他们之间。
贼人举刀向盼晴飞刺。下意识地往腰间探去,这才想起,在昨晚乱斗中实在不敌刺客,当时又要扶住徐严,那把青冥剑被迫丢在了浮岛上,真真痛心疾首。只能劈手折下一截树枝抵抗,一下被劈去一半,眼巴巴望一眼被劈掉的树枝,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得左肩一热,被他砍伤,贼人身后又出现三两个来人,打不赢他们了,身后的徐严可怎么办?
一根法杖直戳来人胸窝,他倒在地上,仰头一口血吐出来。
盼晴被托住后背,轻柔地安置在树边。
徐严在躺倒之人身上补上一脚之后,挥舞法杖直冲来势汹汹的贼人去,与他们仨掩入树林之间打斗。
盼晴心中焦急,只听得到嚯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