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饭。
刚吃完稀饭,刚才的护士姐姐姐就送来了一套碎花的连衣裙。在平安身上比划了一下,“好像大了点。”
平安看了眼花裙子,想起来了李夫人当时给她看准备的新衣服的时候,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护士姐姐问。
平安没说话,护士姐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一百块,”诺。“
过了好一会儿,平安才缓缓开口,“平安,我叫平安。”
“乖,平安。”护士姐姐情不禁捏了捏平安的脸蛋,“好好休息。”走的时候顺便拿走了平安吃完稀饭的空碗。
护士姐姐把空碗扔进了病房门口的垃圾桶,走过来的一个同事叫住她,“小林,福利院的人来了,你去跟他们讲讲吧。”
“好,谢谢啊!”叫做小林的护士笑着应答。
中午的时候,病房里的大部人都在睡觉,老奶奶睡着,老爷爷坐在椅子上也是低着头打着盹,就连最闹腾的小孩也很安静地睡着午觉。
平安掀开薄被,宽大的裙子早已穿在身上,大了点不过也还好,碎花的鲜艳颜色刚好可以缓解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她放好护士姐姐给的钱,穿上凉鞋。最后借了隔壁床小孩的画笔和纸,留下了一张很抽象的欠条。
准备好一切的时候,就装作出门散散步一般,光明正大地离开了病房。
因为刚才失误过一次,这次干脆贴着墙走过护士站,好在平安人小低于护士站的桌子,她一溜烟地跑过,直接到了电梯口,混进电梯里,回头正好看到那个护士姐姐带着好几个人走向了她的病房。
电梯门渐渐关上,平安看着电梯上方的数字越变越小,她变得越来越坚决。
☆、送别
平安一个人走出医院,她不知道七宝山往哪里走,只好在路上叫车,可是司机一看她是个小孩,停也没停,直接开走了。
她无奈冲到一辆空的出租车面前,双手拦住了车子。司机被吓了跳,刚要破口大骂,看到面前是个小女孩,也不好说些什么。
平安趁着司机犹豫的当口,立马走过去开门上车,在司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给他看一百块钱,“师傅,我有钱,带我去七宝山。”
小女孩着急的很,司机也不好拒绝,只好开车上路了。
七宝山距离医院不远也不近,开车过去三十分钟左右。
李教授的遗体的告别仪式在山上的礼堂里举行,他是有名的科学家,来送别的人不少,为了安全,山下警务人员监察,一般车也开不上去。
司机把平安放在七宝山的公交车站牌,平安付了十八块车钱,司机给的找钱很散,平安穿着的连衣裙没有口袋,她只有紧紧拽在手里,硬币硌着手,有点痛。
车子上不去,人可以走上去,平安挑了条稍微人少的路上去,又窄又直的阶梯,让人望而生畏,平安扶着护栏,一步一个台阶,小心翼翼地走上去。
等到平安上去的时候,送别仪式已经开始了,她走上来热得汗流浃背,平安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到大门口,发现是需要帖子才能进的,她孤身一人根本混不进去。
平安正在为难的时候,一个小球滚到了脚边。
有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孩出现在前面,她不屑地看了看平安身上的旧衣服,“喂,你帮我把球捡过来。”
平安低头看了眼地上五彩的小球,她动也没动一下,说实话,她真的很讨厌趾高气扬,说话没礼貌的人,她很想回一句,我就是不给你捡,但鉴于现在是特殊时期,平安忍了忍,装作没看见顾自己走了。
小女孩看着她咬牙切齿直蹬地,不远处走来一个女人,头上斜斜带了一顶黑色帽子,身上穿着黑色小礼服,沉郁而又不失高雅,平安与她擦肩而过。
“晓美,快跟我进去了。”
被叫做晓美的女孩子还是不愿意去捡小球,干脆不要了,“妈妈,刚才遇到一个超级不乖的小朋友。”
“是吗?”女人问。
女人拉着晓美进入礼堂的院子,平安远远望着他们,她又看了看周围的围墙,估摸着自己能不能爬过去,之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也爬过墙,不过那里的墙稍微还要再矮一些。
平安身子小,很快就溜到了后面,她摸了摸墙壁,有点光滑,不好攀附。
从林子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了块石头放在墙壁下垫脚用,平安站在石头上,把硬币留在了石头上,嘴巴里咬着纸币,凭借记忆爬上了墙,横跨在墙头,没想到刚好看到有个不要好的小屁孩在树边方便,他听到声响回头就看到平安坐在墙头,瞬间感觉自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小屁孩哭丧着跑到墙壁下,“谁让你偷看的。”
高亮的嗓门引来好多人的围观,有个女孩跑了过来,平安认出那人就是之前参加亦晗哥哥生日宴会的女孩。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被熟人看见总是不好,平安跳下墙去,没顾那个吵闹的男孩,直接跑掉了。
男孩看着平安理也没理自己,目瞪口呆,喂喂喊了半天。
王嘉怡走过来拍了拍男孩的脑袋,“王大海,你丢脸死了,快跟我回去。”
“可是刚才有人......”
王嘉怡瞟了个眼神过来,王大概立即闭嘴。
平安跟着人流混入了内场。
李教授的遗体放在最中央,周围绕了一圈花。而站在一边的是李夫人和亦晗哥哥。平安没再上前,她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