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萧郎是路人。'我就是看了这句诗,才决心求死。”
莫初雪念着,眼圈立时又红了,“可我没死成,看来这句话又要成真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询问
前世莫白薇压根儿不知道这件事,这一世她虽然隐隐约约地猜到,却根本没想到长姐的意中人会是个寻常的教书先生。
林家?莫白薇的胸口一热,忽然记起一件事。
仿佛在她模糊的记忆里,林家还真有位教书先生似乎是投了井,不过具体是在什么时间,与长姐所说是不是一个人,她不得而知。
记得当时在京里引起了不小波澜,林家人虽然嫌晦气,但更怕被牵扯上人命官司,到底将那教书先生的尸身打捞出来,命人将之厚葬了。
彼时的莫白薇,正忙于同王姨娘周旋,哪里有心管这些。
而今,听长姐突然提起来,她才想起来,似乎有这么个人在。
日后得了空,她得亲自会会这个教书先生才是。
她拿出帕子,一边小心地替长姐擦眼泪,一边问:“得知你服毒之后,他有没有再写信来?”
她实在想试探,那男子是否真心。倘若他知道长姐是因为他服毒,还说一些叫人肝肠寸断之言,那么,这个人实在不值得信赖。
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
莫初雪吸吸鼻子,眼眶愈发红了,拿信的双手甚至有些发颤。她咬着唇瓣,一字字地道:“他说,若我再寻短见,他便陪我一道死。”
话毕,她的泪又落了下来,一副凄楚模样。眼睛闪烁着亮光里,隐隐约约含了三分难过。
“长姐的意思呢?”觑着莫初雪哀切的神情,莫白薇又小心的问道。
莫初雪捂住脸,忽然沉默了下来。她坐下床榻之上,身子发颤。两只脚僵硬的垂下来,活像一尊雕像。
她的意思呢?这是是莫初雪想问自己的。
她知道凭借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改变她与李家的婚约。退一万步讲,就算奇迹出现,李家人亲自退婚。按照她父母一贯的心性,也是断断不会答应她与他的事情。
人生到此,已经充满绝望。她很多时候都想过一死了之,然而从鬼门关走过来一遭后,就再鼓不起勇气。
贝齿狠狠抵在略略泛白的嘴唇上,几乎要咬破。从舌根处涌上来的苦涩之意,像是她儿时生病之时,常喝的黄连。不,甚至比黄连还要苦上几分。
黄连咽下肚中之后,只消吃上一两颗酸梅,就可缓解。然而,烙刻在心头的苦,稍稍一碰,就会汹涌而上,而且无药可解。
“同李家的那桩婚事,我一定想法子。”良久之后,莫白薇轻轻拍着长姐的肩膀,眼睛盯着明灭的烛火,语气笃定的开了口。
那件事,绝非易事。一来李家位高权重,不好得罪。而来,想要说服伯父母,也需要花费许多的口舌。
她既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有关李绍礼的任何事。更不能提,李家日后的落魄。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
莫初雪闻话,无比震惊地抬起头来,像是打量一个陌生人般,深深地看着她,诧异道:“六妹说的可是真话?”
“长姐毋庸置疑。”莫白薇郑重地点点头,身上带着的那份胸有成竹的自信感,叫莫初雪瞧见了,兀自舒了口气。
“不过这个法子可能异常凶险,不知长姐愿不愿意相信我?”
她的口气严肃,眉头深蹙在一起。沉在面上的那抹轻松,也渐渐变成了不安。
莫初雪心中刚刚落地的大石,旋即提了上去。她屏息,轻声问道:“怎么个凶险法?”
也对。连她的长兄也束手无策之事,办起来自然不易。
听莫白薇说有法子,她的心中一喜。可听见凶险二字,她又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
凶险?是说她的性命攸关么?
她咬紧了牙关,面部肌肉僵硬,心里紧张得七上八下。
倘若凶险到危及她的性命,她实在没勇气尝试。不是她怕死,而是她怕他会因为她香消玉殒,而寻了短见。
那么清俊儒雅之人,若为男女之事,放弃功名。选择草草了却自己的一生,着实太可惜了些!
所以,她尽管心动,心里难免犹豫。她想听听莫白薇口中那个凶险的法子到底是什么,才好做下决定。
“暂时不能告诉长姐。”莫白薇微一沉吟,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柔和的光影里,隐隐寒霜。她的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谨慎:“待时机成熟了,我自会亲自过来提的。长姐这段时间,行事最好小心谨慎,那些书信就先不必来往了。”
“我便按你说的做。”莫初雪重重的点了点头,回了一句。
说服长姐,莫白薇便着急走,可不巧刚好碰上大伯母。大伯母好说歹说,非叫她留下来吃饭。盛情难却,她只好命芭蕉先走一步,回去通知松林,提前准备好一辆马车。自己则留在风波园,同大伯父、伯母一起吃饭。席间,几个人说着话,便又谈论起长姐的婚事。
“婚礼暂定在十月,眼看着就要到了……”三伯母感慨着,话里话外便带了一股悲戚。
三伯父却截然不同,波澜不惊的面上,看不出任何不舍、牵挂的表情。然而,说出口的话,到底含了几分担忧,“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女儿嫁的并非普通人家。那李家家大势大,规矩自然多。初雪合该趁这时候,好好学学礼仪才是。”
“老爷说的是。”安氏的面上也隐隐露出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