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了立柱之上。
可偏生,她还活着,半夜里便悠悠醒过来。
一揉眼,眼前一片漆黑,再摸身下是干燥的草堆。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然不是从前的二夫人。她双手抱膝,只觉得凉气一阵阵的从背后渗进去。
昏暗的屋子里,她却在许多年后,瞧见了过世的娘亲。
娘亲说的依然是那句话,菱角。我愿你你有一颗如菱角般洁白如玉的心。
她捂住耳朵,拼命摇了摇头,空洞的目光里,尽是恐惧,绝望。
她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人的心,谁又能来指责她。
“你的罪孽深重,瞧在子玉的面上,姑且饶了你性命。我已经命人打扫了间柴房出来,以后便在那里吧!”老祖宗的眼里没有分毫的同情之色,声色俱厉的道。
“子玉还小,求娘亲不要怪罪到他身上……”刘氏绝望的闭上眼睛,泪水滚落下来。
老祖宗神色一凛,冷哼一声,道:“亏你还能想着子玉,子玉是长青的儿子,清灵自会好好待他。”
“宋氏……”刘氏喃喃道,声音里透出几分苍凉来:“想不到,我还是败给了宋氏。”
第六十三章惊变
刘氏制香一事,若是传扬出去,难免有辱门楣。是以老祖宗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得将此事泄漏出去,违者家法伺候。
因了这命令,莫府中的躁动,也渐渐归了平静。
尽管莫长青一再恳求,宋氏依旧不愿答应搬回到清风园里去。毕竟,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曾沾了刘氏的气息。
只在柴房里呆了几日,刘氏便发了疯,每到夜深人静,她就的大笑,念念叨叨一些旁人听不懂的东西。
负责看管她的人,索性连饭也不给她吃。连着饿了几天,刘氏浑身没了力气,竟也不再哭喊,改成了低声呜咽。
刚一开始,一些人对刘氏还有几分同情之心。可时间一久,便都觉得厌烦,恨不得那刘氏趁早得病而亡。
莫长青命人悄悄在刘氏关押的柴房里,焚上了香。仅仅半个月之后,刘氏便真的没了。
尸身抬出来的那天,是个晴日,太阳而和煦。
刘氏的面容枯黄不堪,被太阳一照,隐在皮肤之下,细细的小血管明晰可见。
满身伤痕的翠儿地上,嚎啕大哭,单薄的身子不停抖动。莫白薇原是打算看在翠儿护主的那份难得的衷心份上,饶她一命,给她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翠儿却拼命摇头,口气坚决,如何发落,翠儿都无怨无悔。
一系列刑法用下来,翠儿已然奄奄一息。她却拼命撑着最后一口气,执意陪在刘氏身旁。
“夫人……”翠儿依然哭着,肝肠寸断,叫人看之不禁动容。
须臾,翠儿哭声戛然而止。好奇之人,急忙伸长了脖子去看,只见翠儿的身子,倒在了刘氏身上,竟是一动不会动了。
阿三急忙去探她的鼻息,转过身子来,摇摇头道:“死了。”
莫白薇抓着芭蕉的手,只觉浑身一股难熬的凉意,倒比坠入冰窖之中,还要刺骨上百倍。
她转眸看向父亲,却见父亲的眸光之中,带了一抹冷然的笑意。
她一怔之下,咬紧了唇角,忽然就明白了一切。于是,转过身子夺命似的奔逃出去,再也不愿踏进这清风园一步。
一出园子,就央求老祖宗下令,将子玉抱进芙蓉园中抚养。老祖宗一想,也合乎情理,当即便应下来。
彼时,子玉已满两个月,因为奶水不足,看起来黄瘦黄瘦的,把宋氏心疼的眼泪就要掉下来。
她拿了一堆的首饰,递给云妈妈,要她换了银子去请全京城里奶水最足的奶娘来。
养了大半个月,子玉倒是越长越胖,宋氏却一天天的清瘦起来。
莫白薇急忙送来了补药,又亲手炖了汤。她炖汤的清淡,无味,宋氏却喝的津津有味,眉眼盈盈一笑,道,薇姐儿的手倒是越发灵巧了。
她也笑,以后更勤快的每日送来。
可宋氏依然不见长肉,本就是巴掌大的一张脸,愈发显小了。手臂上的骨头,也渐渐显露出来。
七月末一个清晨,好端端的竟昏倒在了院子里。
云妈妈见状吓得不行,急忙带了人,将宋氏抬回屋子里,又让雀儿唤了莫白薇过去。
莫白薇瞧着娘亲形销骨立的模样,含着泪去把娘亲的脉搏。娘亲的脉搏细弱,缓慢,似乎下一瞬间便不会再跳动。
按理说,师父开的方子,娘亲一直用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难道是刘氏的眼线,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莫白薇的脑海里,一时闪过无数个念头。
她越想越没有底气,冷汗涔涔的喊来了云妈妈,问道:“最近园子里,可有什么异常?”
“因为清风园的事,连日来各房的下人都老实本分的很,哪里敢做什么不寻常之举?”云妈妈皱着眉头,面上一股的担忧之色:“莫不是因为小少爷?”
坊间流传着一种说法,如果因为某人的到来,而使原本好生生的一个人,染了病症。
那便说是俩人相克,宋氏的这种情况,云妈妈有这般的担心,也在情理之中。
莫白薇断然摇头,道:“不会。”
上一世,她不相信相克之说。这一世,她依然不信。
那个天真烂漫,童真可爱。张嘴只会喊姐姐,喜欢跟在她身后乱跑乱跳的子玉,又如何会是加重娘亲病情的罪魁祸首。
“姑娘……”云妈妈抹着眼泪,语气哽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