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心头一阵冷笑道,还不是因为父亲不是嫡子,老祖宗这才厚此薄彼!
这句话,藏在她心头已久。若不是这个原因,老祖宗何以相信莫白薇,而不相信她。
嫡庶之分,亲生非亲生。虽然老祖宗一再强调,一碗水端平,可谁又真正做到。
明面上看起来确实不失偏颇,然而老祖宗心底的想法,又有谁能猜得透。
此言一说,陈氏吓得哆哆嗦嗦,急忙跑下去拉着莫青樱的手道,青樱,你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莫玄龄的额角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攥住,愤然的盯住莫白薇看。
这本来,就是他的痛处。
打从小的时候,他便知道他同他的四弟不一样。莫长青就算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依然可以得到老祖宗的宠爱。
可他却不能,他只能想尽办法,拦了家中最难办的活计做。唯独这般,老祖宗才能高看上他几眼。
但被女儿挑明,他的心脏只觉得无比刺痛,摆摆手就要莫青樱下去,语气里透出的是悲凉,而非愤怒。
莫青樱登时慌了,连滚带爬的爬去父亲的跟前,呜咽道,父亲,青樱知道错了。
退下去。你们都退下去。
凛然而陌生的几个字自嘴中说出,不光陈氏和莫青樱,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女儿与妻子于他而言,远远没有复仇来的重要。
他有野心,自然也要韬光养晦!等到时机成熟,莫家的一切便都是他的了。
一出厅,陈氏抹着泪埋怨她,青樱,好端端的惹你父亲生气做什么。
她咬着唇瓣,不发一言。面色比早晨时,看起来更加苍白了几分。
按理说,父亲听了那番话该大发雷霆,可父亲并没有。但比起大发雷霆,笼罩在他面上的深刻疏离和失望,更加令她害怕。
“姑娘,一直没空吱会你。咱们埋在蔷薇园里的眼线输赢,被六姑娘发现了。”碧玉觑着莫青樱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道。
她前一阵子忙着抄佛经,吃住都在葳蕤园。对蔷薇园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碧玉这么一说,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好端端的,老祖宗叫她去抄佛经,保不齐便是因为这事。
冷汗涔涔的从额角蔓延下来,沿着面颊一路滑到了脖颈。
原来莫白薇,早非池中之物。
她咬着牙,攥在手心的帕子被汗水浸的湿乎乎的。深邃的眸中,沉着深刻的恨意。
老祖宗之所以不相信她,而相信莫白薇,一定也是因为那件事。
倒是她错怪父亲了。
直到走出花厅好远,莫白薇的面上还挂着笑。莫青樱会辩驳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她算准了老祖宗会选择相信她,而非莫青樱。
果不其然,不仅仅是老祖宗,花厅里的其他人也这般觉得,效果倒是比她原先想的要好上更多。
今日之事,充其量是先给三房一点小小的苦头吃,她并不心急。毕竟只有掌握的全了,才能一口气连根拔除。
如今刘氏已除,娘亲无碍。她有更充足的精力,去瞧一瞧三房叵测的居心。
第六十九章邀请
秋日的风里,带着几抹凉意。树上的叶子,也渐渐开始黄了。等到再过一段时间,全京城都会变成那般耀眼的黄色、
金黄金黄的,一如上一世她被判死刑的,那个秋日。
莫白薇掩着心底的哀伤,突然很想去瞧瞧府中的那片杏花林,那是她上辈子临死之时的愿望。
那般小的不起眼的愿望,到最后也没能实现。
“芭蕉,先不回去了。我想去杏花林瞧瞧。”她转眸看着芭蕉,语气里莫名带了一股的苍凉。
芭蕉不明其意,但急忙点头,问了一句:“倒是好,不过眼下杏花早落了,姑娘去那里做什么。”
“只是想瞧瞧。”
杏花林挨着莫府最南头的墙,平时少有人去。也只有三月,杏花开的最紧的时候,才会有络绎不绝的人。
且不说各房的夫人,丫鬟,婆子,就连老祖宗也愿意过去赏赏花,在花树下喝一杯热茶。
她也很喜欢,不过不只杏花开的时候。一年的四季里,她只要一逮到空,便想去转悠转悠。
带上丫鬟也好,一个人也好。
记得那一年秋风正紧的时候,她在杏花林里,第二次见到了林少卿。
时年的林少卿,穿一袭月白的直缀。头上的青丝,高高的竖起来,站在那一片黄色的叶片中,显得格外的出尘。
她看的如痴如醉,满脸惊愕的问他,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饿了,进来瞧瞧有没有杏子吃。不过,似乎都被府里的人摘的干净了。林少卿说着话,露出的笑容,一如头顶上的万里晴空。
说白了,就是小偷小摸的伎俩,可偏生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一股清风朗月的意思。
她浅浅一笑,只答,府中的杏树只开花不结果,林公子找错了地方。
后来,他们每次见面,都选在这杏花林中。一来是僻静,二来她毕竟是大家闺秀,总不能天天出门。
彼时,她的娘亲已死,父亲又同她离了心。偌大的府中,连个亲近说话之人也无。
林少卿的出现,弥补了这一切。他给她讲京城里的新鲜事儿,帮她出主意,逗她开心。
便是从那时开始,她才又一次感觉到温暖。对林少卿也渐渐的依赖起来,那片杏花林里,有着他们最美好的回忆。
“姑娘,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芭蕉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