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匆匆跑上来一个少年,满脚都是泥巴,就跑进了屋里,然后在郭娜可以杀人的眼神中,意识到了自己犯了错误,再回头一看,厅里已经留下了一条标准的泥鞋印。
林云见这小伙子自己并不熟悉,想来是有什么急事,便没有在意这些碎碎的事,问道:“咋了?”
“咱们村,那边的古塔…闹鬼了。”
“什么?”
“有鬼,半夜把上山采地精的双喜媳妇给杀了。”
“双喜媳妇死了?”
“是呀,就在白塔门口。因为她好几天都没回家,她男人就一直到处找她,结果今天看见有往白塔山去的鞋印,顺着鞋印到了白塔,在白塔下边找到了他媳妇,但是已经死了,有人说晚上听到有鬼叫,还听到有女人哭的声音。”
“别急,村长知道了吗,去叫村长。”
“村长已经带着人到了白塔下边,是他叫我来叫你的。”
林云一皱眉,怪不得自己时常在夜里听到隐约的怪声,又像是女人,又像是女人哭,难道这世界上真有鬼?林云在脑子里将所有可能性过了一遍,打发了送信的少年先回去,自己则回屋取了一些药剂,换上胶鞋,也去了白塔所在的那座山上。
白塔山与林云这做“神医阁山”相对不远,一眼就能看见那边的山头上有一块白,那就是白塔的一部分,其余的都被山石挡住了。
林云是个精明人,生怕上了当,所以先回了住处一趟,向杨芝打听相关的消息。结果到了住处,却发现家里已经没人了,门上卡着一张纸条,上面有留言:“白塔诡案,你也快来。”
林云心里有底了,看来这事已经是全村都知道了。于是有往山上奔去,过了神医阁山,就是白塔山。白塔山上素来多生地精,也就是野山参。所以村长早就下过禁令,采地精可以,但是不能过半山腰。当时林云知道这条禁令的时候,只当是村长担心那些老山参被村民们糟践了,原来另有隐情。这白塔底下一出事,林云才从村民嘴里知道了,白塔从老早就开始闹鬼,只要走过附近就会撞克,进去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的。
林云挤进人群里面,来到跟前。村长和大师傅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见林云来了,村长道:“林老师呀,你见识广,看着双喜媳妇是怎么死的?”
杨双喜和王琴也都在,见林云一来,王琴上前就跪下了,嚎哭道:“林老师,你快救救我姐,我知道你是神仙下凡,你是起死回生的神医,你救救我姐…”
杨芝上前来扶起王琴,道:“你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叫小风给你姐看看,或许能看出端倪,找到凶手呢。”
村长身边的大师傅已经年过八十,不知道是谁蛮力足,愣把他给抗上来了。老头子听杨芝这么一说,就跟是有人凶杀的一样,自己的权威被坏掉,当然不高兴,上前说道:“小娃娃,什么凶手呀,这是被鬼附了身害死的,你再瞎说,晚上鬼也去找你。”
杨芝瞪了老头子一眼,冷声道:“我是三年前就已经叫鬼附过身了,但是你要用精替我驱鬼的时候,怎么也没害怕鬼上身呢!”
本来死寂的人群,忽然爆出哄堂大笑。
老头子被憋了一个大红脸,手里的拐棍连连地戳地,气得直咳嗽。
林云上前几步,仔细查看了一番,见王箫(双喜媳妇,由于已死,在称呼双喜媳妇就不好听了。)的动作呈压腿屈身形,一只胳膊还压在身子下边。明显是断气之后,被人丢出来的。脸上表情狰狞,看样子是死前受了极度的惊吓。
再仔细看局部,林云发现王箫脖子上有抓痕,于是喊村民们回家取些遮布来,但是村民们看的出神,谁也不愿意去。只有几个尊崇林云的女人开始往回走。林云见自己说话不管用,于是叫村长喊人搭个临时的帐篷,只要把人围起来就行。
村长当即下令马上准备临时帐篷,男性村民就四散而去了。没过二十分钟就一人弄了一块遮布。林云脸色难看,瞅了四周一眼,但是没看村长,因为林云不想看到他得意地样子。
“搭帐篷。”林云怒喊了一嗓子,男人们开始围着王箫搭起了一个建议的临时帐篷。
林云将村民们都赶出了帐篷,然后才跟村长、杨双喜、王琴、还有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大辈儿进了帐篷。林云解开王箫衣领口的扣子,拉了一拉衣领,就见露出来的半片胸前部位,都是抓痕。
林云回头问了杨双喜一句:“双喜哥,还可以继续解嫂子的扣子码?”
“人都死了,还在乎那个干嘛呀,查出真凶就行。”
杨双喜说的有些无力,但是表达地很清楚。于是林云不再顾及,将王箫的扣子全部解开,把衣裳退了下去。
触目惊心!这是帐篷里所有人看到王箫的身体的第一反应。王箫的身上几乎没一点好地方,到处都是被抽打的伤痕,肩膀上还有两排牙印,血迹还没有干透,虽然有雨水冲刷的可能,但是血的颜色却是最好的证明,血还没有变黑,就说明死的时间不会太长。
人人都懂得这个道理,所以都惊住了,难道王箫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家,就是一直待在这里吗?
这时候林云也不敢说自己夜里时常听到声音了,因为任何人跟这件事牵扯到关系,在这野蛮的,愚昧的山村,都可能被霸道的强加负罪,很可能就冤死。
林云转身对村长说道:“村长,你叫长辈们也暂避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