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苏儿冷笑一声,这郝氏果然是个厉害的主儿,这等和稀泥的手法如此娴熟,看来是从前没少用过。
可偏偏今日她还真的就不能认下这个亏!
杨苏儿骤然抬头,微凉的目光看着郝氏道:“我本就没受什么欺负,怎的二婶要说我可怜?合着本来就没有的事儿,我也该认下吗?我倒是不明白了,咱一家子都姓杨,现在外人张口闭口的都是在抹黑咱杨家的名声,二婶不想想如何替杨家开脱,却还上赶着认罪,生怕杨家的名声没人踩了是吗?”
杨苏儿故意将自己的名声偷梁换柱成了杨家的名声,这话一出,最在意家门名声的读书人杨老爷子的脸色就跟着变了一变。
不知是没料到杨苏儿突然之间脑子如此清醒,还是因为没想到这向来讪讪诺诺的丫头突然之间有了如此凌冽的气势,竟是让郝氏都怔了一怔,一时间都不知说什么。
郝氏扯了扯唇角,有些僵硬的道:“怎么会?也只是因为你的事儿现在已经传的满村皆知······”
杨苏儿声音拔高了一筹:“满村皆知就是真的了?!若是我今日说三姐也失了贞,并且满村子传扬让大家伙儿都知道了,那这事儿是不是也一样坐实了?”
郝氏的脸色一变,杨荷花首先坐不住的跳了出来,指着杨苏儿的鼻子大骂道:“杨苏儿你敢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杨苏儿却不理会杨荷花,直直的看着郝氏:“你既然一口一个我已经失了贞的言辞,那你是见到证据了,还是亲眼目睹了?我倒是奇了怪了,原来这年头三两句话便能轻易毁人清白,知道的,说是有些人刻意针对欺负我一个小姑娘,不知道的,还当是咱杨家好欺负,随随便便就能别人泼了脏水!”
郝氏脸色变的很难看,气急之下便道:“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来的,你何必抓着我不放?”
杨苏儿冷冷的掀了掀唇,转身便跪在了杨老爷子的跟前,泪眼朦胧的道:“昨日我好心上山亲自为沈家伯母找茯苓草看病,谁知今日却传出这样的谣言来,这背后造谣的人想必就是冲着败坏咱杨家的名声来的,爷爷若是信了外人,相信这无凭无据的风言风语,这便是将自家的名声都让人放在地上踩吗?!”
眼前的事情一团乱麻,但是只要细细捋清楚,摸清其中的关节所在,便也不难,最好的突破点便是杨老爷子,要知道,自称读书人的杨老爷子是最注重名声不过的,此时杨苏儿哭诉的言辞之中便十分明显的告知杨老爷子,她的名声,也是杨家的名声!杨老爷子就算不喜欢她,不看重她,也不能由着杨家的名声被人践踏!
杨老爷子脸色变得飞快,一开始郑氏来叫骂的时候,三媳妇罗氏阴阳怪气的说杨苏儿不检点,二媳妇叹着气说杨苏儿必然是被人所害,也是可怜,再加上郑氏骂的言之灼灼的,杨老爷子这一晕头转向的,心里便下意识的信了这事儿,一心只想着杨苏儿没指望了,还得找个孙女补上这婚事的空缺才行。
可此时杨苏儿一番话,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兴许,这事儿本来就是假的呢!?
杨老爷子显然还狐疑不定的时候,杨大树便也跟着跪下了,一个大男人头一次急哭了:“昨儿我亲自上山去接的苏儿,她衣衫完好,没有任何异样,跟我一起上山的村民都能做证,她只是一时迷路,饿晕在了竹林里了,定是有些人居心叵测!故意抹黑苏儿!”
杨大树说着,便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杨大树身后的二房和三房那波人,家里这些人看他们父女不顺眼他早就知道的,但是素日里怎么对他便忍忍罢了,如今拿他女儿的名声说话,杨大树如何能忍?!
“哟!大哥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故意抹黑啊?都是一家子人别说这拐弯抹角的话,说的好像是谁故意要害她似的,所谓无风不起浪,凭啥这玉带村里就她一人传出了闲话?”罗氏阴阳怪气的道。
“你!”杨大树正要辩解。
杨苏儿便大声的道:“说的对!”
这话一出,罗氏一双眼珠子都差点儿瞪出来,这丫头莫不是傻了吧?
不论看戏的还是唱戏的,此时几乎都把目光落在了杨苏儿的身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杨苏儿却是愤愤然的对杨老爷子道:“三婶说的对,所谓无风不起浪,这事儿定有蹊跷!这闲言碎语必然是有人传出去的,分明一丁点的证据都没有,却到处散播谣言只为了毁我清誉,爷爷细想一二,这事儿若是成了,谁最得益?!”
一时间郝氏和罗氏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甚至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草稿该如何回击杨苏儿的指控。
可谁知,杨苏儿却扬手一指,便直接指住了那沈家伯母郑氏。
“必然就是沈家!”杨苏儿大喝一声。
杨家的人脸色骤然都随之一变,杨老爷子的脸色尤其阴沉了起来。
人群里也随之倒吸一口凉气,静默了片刻,便炸锅了似的议论了起来。
郑氏呆了一呆,万万没想到这杨家好端端的内讧着,突然之间这一口大锅竟然框在了她的身上?!
郑氏随即反应过来,立即暴跳如雷:“好你个小蹄子,竟满嘴的胡说八道!”
杨苏儿却是半点也不怕的,指着郑氏道:“今日既然到了这个份儿上,把话说开了也无妨,我和明清哥哥的婚约十年前定下,可随着明清哥哥接二连三的中了功名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