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不让我署这个名，是我自己不同意，我一直不愿意让你们知道我在做这事。quot;何夕一声不吭地站着，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刘青叹口气说：quot;我知道你想把微连续理论出书，但是，quot;他稍顿一下，quot;没有人会感兴趣的。你收不回一分钱。qu;那你不打算借钱给我了？quot;何夕语气平静地问。
刘青摇摇头：quot;我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你失败。到时候你会莫名奇妙地背上一身债务，再也无法解脱。你还这么年轻，不要为了一件事就把自己陷死在里面。我以前……quot;门铃突然响了，刘青走出去开门。让何夕想不到的是进门的人他居然认得，那是老康。
老康提着一个漂亮的盒子，看来他是来探访刘青的。刘青正想作介绍，而何夕和老康已经面色凝重地握手了。quot;原来你们认识。quot;刘青高兴地搓着手，quot;这可好。我早有安排你们结识的想法了，在我的学生里你们俩可是最让我得意的。quot;何夕一怔，他记得老康是计算机公司的老板。老康理解地笑了笑说：quot;我是数学系毕业的，想不到会这么巧，这么说我算起来还是你的同门师兄。quot;他促狭地眨眨眼，quot;怎么样，知道孔融让梨的故事吧。quot;刘青自然不明白其中的曲折，他兴奋得仿佛年轻了几岁，四下里找杯子泡茶。老康拦住他说不用了，都不是外人。何夕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看得出这个老康当年必定是刘青深爱的弟子。
quot;老师。quot;何夕说，quot;你有客人来我就不耽搁了。我借钱的事……quot;刘青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盯着何夕的脸，目光里充满惋惜：quot;你还是听我的话，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借钱出这样的理论专著是没有出路的。quot;他转头对老康解释道：quot;何夕提出一套新颖的数学理论，他想出书。quot;老康眼里闪过一个亮点，他插话道：quot;能不能让我看看，一点点;何夕想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拿出几页纸递给老康。老康的目光飞快地在纸页上滑动着，口里念念有词。他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整个人仿佛沉浸到了那几页纸里。过了半天他才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发呆地;证明很精彩，简直是音乐。quot;何夕淡淡地笑了，他喜欢老康这样的比喻。其实正是这种仿佛离题万里的比喻才恰恰表明老康是个内行。
quot;我借钱给你。quot;老康很干脆地说，quot;我觉得它是正确的，虽然我并没有看得懂多少。quot;刘青哑然失笑：quot;谁也没说它是错的。问题在于这套理论有什么用，你能;老康找头，然后龇了龇嘴，quot;暂时没;他紧跟上一句，quot;但是它看上去很美。quot;老康突然笑了，因为他无意中说了王朔的小说名，眼下正浒。quot;不过我说借钱是算数的。
quot;刘青突然说：quot;这样，如果你要借钱给何夕必须答应我一条，不准写借据。quot;何夕惊诧地看着刘青，印象中的老师从来都是温文有礼并且拘泥小节的，不知道这种赖皮话何以从他的口中冒出来。
quot;那不行。quot;何夕首先反对。
quot;非要写的话就把借方写成我的名字，我来签字。如果你们不照着我的话做的话就不要叫我老师了。quot;刘青的话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作地。
在场的人只有我不吃尺，因为我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伤心者何夕（九）
江雪默不吭声地盯着脚底的碎石路面，她不知道何夕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从内讲如果何夕发一通脾气的话她倒还好受一些，但她最怕的是何夕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
quot;你说话呀，quot;江雪忍不住说，quot;如果你真的反对的话我就不出去了。很多人没有出去也干出了事业。quot;何夕幽幽地开口：quot;老康又出钱又给你找担保人，他为你好，我又怎能不为你着想。qu;钱算是我借他的，以后我们一起还。quot;江雪坚决地说，quot;我只当他是普通朋友。qu;我知道你的心意。quot;何夕爱怜地抚着江雪的脸。
quot;等我出去站稳了脚你;江雪憧憬地笑，quot;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透顶的人。如果你是学我们这种专业的话早就成功立业了。我说是的真的。quot;江雪孩子式地强调，quot;你有这个实力。我觉得你比老康强得多。quot;何夕心里滑过一丝柔情：quot;问题是我喜欢我的专业。在我看来那些符号都是我的朋友，是那种仿佛已经认识了几辈子的感觉。只有见到它们我的心里才感到踏实，尽管它们不能带给我什么，甚至还让我吃苦头，但是我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就是我降临到世上应该做的事情。quot;江雪调皮地刮脸：quot;好大的口气，你是不是还想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quot;何夕叹口气：quot;我的意;他甩甩头，quot;我入迷了，完全陷进去了。现在我只想着微连续，只想着出书的事。为了它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就这个意;江雪不笑了，她有些不安地看着何夕的眼睛：quot;别这么说，我有些害怕。quot;何夕的眼睛在月光下闪过莹莹的亮点：quot;说实话我也害怕。我不知道明天究竟会怎样，不知道微连续会带给我什么样的命运。不过，我已经顾不上考虑这些了。quot;江雪全身一颤：quot;你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好吗，这让我觉得失去了依靠。quot;失去依靠？何夕有些分神，他有不好的预感。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