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两岸聚集了上百人群。
喜欢看热闹的习惯,延续数千年,经久不衰。
此时清晨本应该是女子于岸边捣衣,男子出门讨生计,不该像如此聚集在河边看热闹。
方才大喊了一声阿绾的男子,脱掉那身破旧的长袍,跳到河水中救人。
只是方才还在水中扑腾的人影已经不见了,顾知只好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中。
这岸上好事的妇人纷纷议论,说是估计那顾家小娘子定然不行了,当真是可怜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妇人们感慨完,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全,张全顿时心虚地躲在了人群中间。
此时已然过去了不少时间,这顾家秀才也没再上来。
一位妇人担心的看着平静的河面,开口对众人说道:“秀才老爷不会出了事吧?”众人纷纷看向那微微泛起涟漪的河面。
几个平日里受到顾知关照的后生脱了上衣,便要下水。
只是在此时,那碧莹莹的水中竟然伸出了一只惨白的胳膊。
而后一颗黑色的脑袋露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投河的顾家小娘子,只见这顾家小娘子右手拖着一个人缓缓向岸边游来。
众人连忙帮着顾家小娘子把顾知拉到了岸上。顾知幽幽转醒,看到身边的完好无损的女儿,激动地说道:“阿绾,你还活着!”
“我当然还活着。”
“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了,只是身为一个人民警察,就算是大冬天,看到一个人想不开跳湖自尽,也会出于职业习惯,出手相助。”
..............
顾知心中一片震惊,他转过身子,求助般的看向人群。
“小娘子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对对对,肯定是被水里的水鬼附身了,秀才老爷还是快找神婆来驱驱邪吧!”
“拿黑狗血泼一下。”
被众人说是鬼附身的小娘子,站起来,身上都是水草,脸色无比苍白,看起来倒真有几分鬼魅之色。
“不能这么封建迷信,建国都多少年了。”
小娘子拿掉头上的水草,擦干了眼睛里的水。
“这是哪儿?”
“太仓”
不知道为什么,当眼前这个小娘子说话的时候,顾知下意识的告知。
如同提刑官审理犯人,几乎可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什么年代?”
“嘉靖二十一年春”
此时这位小娘子,下意识摸了一下大腿,然后似乎是夹着什么东西似得,放到了嘴边。
“明朝,怎么会有烟。”
小娘子自嘲,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刚才叫我阿绾,很抱歉,我不是。”
话音未落,小娘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纹。
“阿绾,你到底怎么了?”
顾知声音颤抖,几乎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
“没怎么了,只不过脑子进水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此时站在人群中的张全,走了过来,看着浑身湿透的女子,开口道:“小娘子该不会把我俩的婚约给忘了吧?”
小娘子眉头一挑,职业习惯下意识就开口说道:“从理智和情感判断,我不会选择和你建立婚姻关系。”
顾知赶忙开口说道:“你这泼皮,若是在胡说,我就去告官了!”
“岳父大人怎么这般说话,之前不是还说得好好地吗?这婚书都写了。”只见这张全从怀中拿出来一张纸,顾知拿过来一看发现上面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字迹,顿时感觉到一阵不可思议。此时张全不怀好意的看着顾知,而后开口说道:“岳父大人这是想起来了吧?”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曾写过这样的东西,定然是你伪造的!”顾知愤怒的将那张扔到地上,张全赶忙捡起来,而后笑着对顾知说道:“是不是岳父大人你自己写的,我想你应该心里清楚,我看着小娘子方才九死一生,岳父家中有无银钱,不如现在就跟了我,也好在家中有顿饱饭吃。”
张全这句极具嘲讽意味的话一出,他身后的小混混们顿时笑成一片。顾知这人本来就面皮薄,又受到这群白身如此羞辱,顿时羞愤难当,正要上前与其理论的时候,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个面容苍白,身子无比瘦弱的少年。顾知看到这个少年,顿时心中一惊,嘶哑道:“维钧!你怎么出来了!”
这少年身子单薄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可是依旧喘着气对着一旁的张全说道:“定然是你伪造的,爹爹一个秀才老爷,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你这等下三滥之人!”
张全听到之后。十分不屑的吐了口浓痰。
“我呸,一个四十岁还未中举的老秀才,在这里给我端着什么架子,我看上你女儿,也是可怜你一家人衣食无所着落,没想到你们竟然收过钱之后就翻脸不认人!”此等混账话一出,顾知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
“就算我们在街头饿死,也不会和你这种人成为亲家!如果今日你还不罢休!我们便到县尊面前论论理!”张全听到这里顿时有些胆怯。
无论何时,读书人在老百姓眼里总归是高人一等。
不过这张全到底是横行清河巷多年,到底是有几分道行的,他身后的流氓地痞们往前走。这顾知是秀才,可是顾维钧不是啊,所以那些地痞流氓动手动脚越发没有顾忌。顾知眼看着自家病怏怏的儿子被一群人围着,连忙高呼道:“你们要干什么?”
顾知这句话就像投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