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刚走回自己的院子,就看见一道人影躲在树荫间,探头探脑着。
姚守停下脚步,神情带着无奈:“出来!”
姚小七从树干后探出一个脑袋,仔细辨认之后,跑了过来:“四哥,你真的还活着!“姚守看见扑上前的姚小七,伸出长腿,就是一踹,让姚小七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脚倒是没有用力,姚小七干脆坐在地上,抱着姚守的一只腿,扯着嗓子嚎:“四哥!你真的是四哥!你活着,怎么不回来送个信啊,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什么狗屁国葬日,我们才不稀罕……”
姚小七哭的是真的伤心。
他是姚守带大的,他跟那个杭二宝不一样,杭跃是杭二宝的亲哥,所以无论杭跃怎么管教怎么收拾烂摊子,那都是理所应当的。
姚守只是他的堂哥而已,上一代甚至还压着不少矛盾,在这样的情况下,姚守对他的每一分好,都是出自真正的心意。
姚守替他收拾烂摊子,替他应付师长,每一次揍他的时候都往不容易受伤的部位揍,替他顶住压力,让他去学习艺术……很多时候,姚小七都认为,如果自己有个亲哥的话,也未必能够做到这个程度。
他姚小七只是没出息,并不是没心。
姚守甩了一次没有甩掉,后面听到姚小七的话,面色缓了下来。
他蹲了下来,看着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气笑了:“你说你都快三十岁了,哭这么难看,丢不丢脸啊。”
姚小七丢脸丢习惯了,完全没有觉得这有什么,扯了姚守的衣摆擦眼泪鼻涕,含糊不清的说:“我哥都还活着,我丢脸算什么。”
姚守被他这动作恶心坏了,刚刚升起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他从姚小七腰间抽出匕首,把那半片衣摆给割掉了:“小七,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子。我要回去休息下,晚上一起吃饭,到时候再聊。”
姚小七刚想说什么,姚守已经转身离开了,回到房间,啪的一身关上门。
连门缝都没有留给他。
姚守洗完澡,收拾了头发胡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他穿着睡衣,随意吃了一点管家送来的食物,他打开屋子里的备用光脑,开始浏览他们离开之后,索兰的新闻。
祁安上空的虫洞被连溪破坏了之后,子舰兽没有了后援,局势开始正式倒转过来。
可也不轻松,在一个居民没有撤走的大型城市,对于联邦的军人而言,每一次战斗都会束手束脚。
和之前不同的时候,这一次他们好歹能够看到希望,所以无论牺牲多少军人,死了多少平民,整个索兰,只会在悲壮中越来越团结。
等后续的援军陆续赶到,整个局势才完全控制下来。
子舰兽被压的到处躲藏,居民在军服的掩护下迅速撤散,后续的扫尾工作持续了整整两个月,才将最后一只躲在下水道的子舰兽消灭。
这期间,死亡的人数,也达到了一个令人悲伤的数字。
可人们并不能沉湎于悲伤之中,治疗伤者,打扫战场,安抚居民,重建祁安,抚恤家属,调查事因……每一件事情都比悲伤更来的重要。
等做完这一些,一年也差不多过去了。
联邦政府和军区,联合商议,在周年日这一天,举行国葬日。
也就是今天了。
姚守捋完时间轴后,随意的翻阅着一些其他信息,比如杭跃已经升为上将,又比如很多消极应战的军职人员,已经被撤职了,再比如他和连溪各种杜撰出来的爱情小说,或荡气回肠,或缠绵迤逦。
这要是连溪看到,肯定别看边乐,还会头头是道的批评小说里的逻辑硬伤。
姚守嘴角含笑,顺手关掉光脑,躺在了床上,两人分开不过半天时间,他就开始想她了。
下午休息了两三个小时,姚守还没有睁开眼睛,一摸床侧空荡荡的,突然醒了过来。
他首先换上的是留在老宅的军装,等真正上身的时候,觉得有些宽松,军装都是这样,如果不贴身,用连溪的话说,就是很难穿出“精神气”。
姚守反手将自己的军装给扒了,从衣柜中找出一件休闲装来,原本就略显宽松的服装,他现在穿着,倒是改变不大。
看了看时间,刚好到了饭点,他穿上外套,走出了房门。
客厅里,一大家子都到了,虽然都知道姚守还活着,可是见到他本人,还是有不少人愣住了。
随即就是各种庆幸声音。
姚守的位子被安排在老爷子的旁边,听着坐上的人各种问候的声音,嘴角含笑,面面俱到的将所有人的问候照单全收,却没有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姚老爷子手拿着餐具,淡淡的说:“吃饭吧。”
顿时嘈杂的桌子,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看着含笑着的姚守,回过味来。
他们有一种感觉,原来就看不清的青年,现在愈加深不可测了。
家宴进行到后面,还算顺利,几个长辈甚至还喝了几杯酒,小辈们调节着气氛,他们的关心没有夹杂任何目的,让姚守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
到结束的时候,也勉强能算得上是其乐融融。
饭后,姚守扶着姚老爷子的手臂,送他回房间。
“那个女娃子……叫连溪对吧,你和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姚老爷子像是无意间问道,“你也不小了,现在成家,还来得及。”
姚守眼角弯起了起来:“爷爷,你等着我去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