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不展,便笑道:“也是巧了,据说二哥的那位朋友就是从西域霸主手中购得,白两黄金一朵花——雅萝不是想着如何让西域霸主与都兰合作吗?不妨向他重金购花,他为财,势必接了这桩生意;他若不肯,便是罔顾人命,届时江湖上传闻难听,怕是划不来的。”
澹台雅萝沉思片刻,随后吩咐穆尔泰去盘查混入都兰王帐的奸细,并恳求长公主和博木代尔看管着一众侍女照顾都兰王,便匆匆地去找自己的坐骑了。
时值黄昏,暮色沉沉,穆尔泰不放心要派几个侍卫跟着,她不许,只道两个时辰后必为父王寻回解药的配料。
“放心,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不会出事的。”南宫云枫依旧笑盈盈。
结果依旧换来了穆尔泰不信任的一瞪。
澹台雅萝倒没有用别的办法。她只是去了不久前找到西域霸主手下的一个酒馆,江湖中人和西域霸主做交易的接头点,挟持了那个传递消息的心腹,逼着他打开了酒馆后院的大门,进了后院正厅,又逼着他打开了地道入口。那人本来宁死不屈的,澹台雅萝便嘲笑西域霸主言而无信,允诺了一旦她找到西域霸主的秘密之地就不再与都兰为敌,结果如今却缩头不见。
那手下是个暴脾气,被她三言两语激得便透露了地道入口的所在。
出了地道口,俨然就是隔壁不远处的一户平常院落,挂着一幅不起眼的门匾,谁也料不到那里住着西域霸主。
只是识破了澹台雅萝伎俩的那个手下,无论如何不肯打开厅堂大门,只让她站在院中与西域霸主说话。
“你是如何识破的?”西域霸主声音冷淡,想来也没料到她居然能找到这里,因此颇为不悦。
澹台雅萝笑道:“倒也不难。你们带着我绕来绕去,我自然记不得方位。不过贵店的酒香我还分得出来。你这院落也有那种酒香味儿,且都是一阵有一阵无的,想来是卖酒开酒坛的时候酒香扑鼻,飘散到了这里。虽然说酒香可传许远,但是如此浓烈,必是临着酒馆的地方。”
说罢,笑嘻嘻地看了那个手下一眼,伸手拍掉他肩膀上的尘土,道:“上次他说去问问你的意思,看你是否愿意见我,来回略快了一些,而且回来之后身上有一股尘土味儿,我猜你们这酒馆必有一条暗道通向这里,否则如何掩人耳目,下属如何向你传递消息呢?”
冷笑一声,西域霸主道:“既然你做到了,我便允诺你,他日都兰与贺克尔之战,我自会派手下相助,决不食言。”
言下之意,自然是赶人了。
澹台雅萝轻叹一声,满面愁容半真半假,让一旁一肚子气的西域霸主心腹再也受不了,索性躲到稍远一些的地方去了。
她娇俏的身影在院落中晃了两圈,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中原人都说‘唇亡齿寒’,您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之前都兰安定祥和,其他小国均不敢轻举妄动,您在西域生意往来也好,独霸江湖也好,名号是响当当的。如今都兰有难,其他小国难免群起而攻之,到时候您就是西域最富有最有地位的了,他们贪欲渐增,您这个眼中钉必是要除掉的。难不成到时候,您要带着手下们,去抵抗几十万大军吗?中原人还说,‘螳臂当车……’”
“够了!”西域霸主显然听不惯有人这么唠叨,当即发了火,沉声道,“还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出来吧。”
澹台雅萝无辜地努了努嘴:“就知道你怕罗嗦——其实我是向您求解药的。贺克尔那老匹夫派人暗算我父王,他如今被赤金环蛇所咬,命在旦夕,有些药材,还请您好心赐予,至于酬劳,本公主许你两万兵马如何?日后您若想在西域扩展地盘,除了都兰国境,这两万兵马随时恭候您的差遣!”
说起来,两万兵马对于常常被挑衅地位的西域霸主来说,是非常有用的,比白两黄金有用得多。至少很多不自量力的家伙就用不着他亲自动手了。
屋内的人沉默了好大会儿,发出一声嗤笑:“我若是不给呢?你要传遍江湖,说我不守江湖道义吗?可惜啊,我在西域称霸,从来都靠的不是江湖道义!”
“但是我知道,您是一位非常善良的人!”
“……”
一旁偷偷看着澹台雅萝的那个心腹手下,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您看吧,自从您来到西域,打败了流匪,杀死了恶霸,还灭了那些不仁不义的商队,要多威风有多威风!我还听说您送了一个给生病的父亲买药银两却不够的小孩很多钱!……”
“……”
“难道传闻都是假的?”
“……”
澹台雅萝几乎都能感觉到屋内的人那一直隐忍不发的怒气快要爆发了,于是收起了嬉笑的模样,庄重地按照都兰国礼,向屋内的人跪拜。
她神情凝重,嗓音低哑,悲伤再不刻意隐藏:“不是雅萝为难您,雅萝身为子女,恨不得代替父王受苦受难,身为王储,恨不得立刻冲锋陷阵去杀死叛贼!但雅萝有心无力,唯有恳请各位相助,他日必当涌泉相报!”
“……”又是一阵沉默,屋内的人仿佛轻叹了一声,随后澹台雅萝便听到了他的轻笑,“小小年纪,倒有心机,是我小瞧你了。”
先是胡搅蛮缠废话连篇,让他卸下心防,随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不得不做出让步。
一个时辰不到,她如愿拿到了解药。
离开那座院落的时候还是从酒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