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斌在外交部还是忙的经常见不到人,偶尔晚上被苏式抓出来吃顿饭都接不完的电话。
“你到底是忙到什么程度啊?”
他攥着这么大的公司也没忙成盛斌这个德行,吃顿饭都像打仗。
关于苏式这个问题,盛斌只能挑一下眉角:“什么程度你也看见了。”严格说,只要苏式还在赚钱,他的忙就不会停下来。外交活动就只会因为经济发展更频繁不会转之冷淡。
苏式翻了白眼,顺手把自己不怎么爱吃的菜全丢给盛斌。
盛斌忍了两次之后,终于抬起头:“你既然不吃干嘛要点?”
“点给你吃的。”
“你就知道我吃?”
“我记得是你自己以前跟我说,你没有爱吃的,也没有不吃的。”这话是当初苏式很勤快的给盛斌送外卖的时候得到的回答,明显敷衍的语气让任何人都不会当真。
不过盛斌是真的不挑食。
他的味觉和嗅觉都存在某种程度的缺失,再美味的东西在他嘴里也都只留下“食物”这一种味道。
真要所……
他现在最讨厌吃的大概是蛋糕。
苏式跟盛斌的无聊口仗又一次以盛斌的沉默告终,苏式开心的继续着挑食的动作,每当盛斌略微不满的抬起头,他就挑衅的瞪回去,直到对方满足他的恶趣味。
以外型来说各具魅力的两个男人一起吃晚餐,少不得路过的服务员或者行人都会看两眼,不过当事人一致的不为所动。
生活不说多有趣,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苏式跟盛斌之间渐渐的也达成了某种默契,敏感的话题会绕过,意见不合的时候会沉默,苏式脾气上来虽然有点控制不住,但好在盛斌这人根本不跟他硬顶,等时间缓过去,苏式的火气也不会维持多久。
那时候,苏式是真的觉得这么过下去自己就ok了。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件事……他可能会一辈子不去碰心底的那道伤口,不去揭开自己一直以来隐藏的很好的y-in暗,就这么跟盛斌掐着架,拌着嘴的等着彼此过腻歪的那天。
这世上的所有灾难都是毫无预兆的。
苏式记得当初他接到电话,通知他说他爸妈出了交通意外,已经不治的时候,他正跟朋友在酒吧里跟人打架。
起因是什么他已经想不起来了,电话响了很久他才不耐烦的接起来,刚听了一句就差点扔出去。
妈的,打错了吧!
他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后来到底是怎么赶到医院,怎么签字,怎么听医生护士的安排去见他父母遗体的,他印象都很模糊。
记忆最深的就是但是苏业哭吼的歇斯底里,简直像电影里被外星人抓走折磨的试验品一样。
原来那个人人眼中都趋近完美的弟弟也会哭成这样……
怎么拉都拉不住,先是骂医生继而骂自己,声音大引起了整个医院的围观。
每个人都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看着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的两个学生傻呆呆的坐在楼道里,听从别人的安排做着做那。
那种感觉,就是你根本没办法接受。
因为一切太突然了,突然的毫无真实感,总觉得大概是一场噩梦,醒过来就什么事都没了,平时就不怎么亲近的父母还是那样站在那里,一会儿叫一声苏业,一会儿吼一声苏式。
苏式真的没意识过自己原来这么需要他叫着爸和妈的两个人好好活着。
而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只能对着冰冷的墓碑起誓,他会照顾好苏家留下的一切,包括他和苏业。
也基本上是从那时候起,苏式再也不对自己有所渴求的东西放手。
无论是人还是事,只要是他苏式想做的,就一定要做到。
那种自己极欲留但无可奈何的感觉,任何人都承担不起,那是一种比任何折磨都要让人崩溃的不甘心,就算苏式对着沙袋把两只手都打到血迹斑斑,也无法遏制自己在脑中翻腾着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爸妈……
没有y-in谋。
没有陷害。
就是普通的一场交通意外,相撞的两辆车无一幸存,甚至连问责都显得毫无意义。
那段日子的黑暗,苏式根本不愿意去回想。
但生活就是如此,你再不甘愿也还是要往前走,再不痛快也都要往下过。
这么多年,苏式接受了这个现实也逐渐掌握到了属于自己的游戏规则,他避免遗憾,不让自己再去后悔。强硬的作风从不曾有过半分妥协,就连盛斌都还是最终对他妥协了,他没想过还有什么可以打垮他苏式。
一直到他接到盛斌的电话。
他才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苏式赶到外交部的时候,盛斌在楼下等他。
明明记得不让抽烟的地方,一地都是烟蒂的残骸,盛斌显然抽的很快,一只手c-h-a在兜里眉头紧锁,虽然依然没什么表情,抽着烟的手却隐隐在发抖。
苏式心里猛的一沉。
他突然不太想往前走了,即便抽烟的男人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存在而抬起头,他还是很想回身上车回公司,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盛斌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猛的往前走了两步:“现在消息还不确实,具体情况要等巴西的消息回来。”
苏式闭上眼睛,抗拒的态度不加掩饰。
“苏式……你冷静一点……”
盛斌走到他旁边,伸手想去拽他,在碰到苏式的胳膊时候才发觉苏式抖的像高烧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