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湿泥,让自个儿看起来狼狈不堪,本来面目尽被遮掩。
“你干嘛?!”唐艾差点儿跳起来。
“咱们能不能出去,就靠那俩人了。”萧昱冲她眨巴眨巴眼。
那俩女子立马朝着动静的方向来,转个弯就见着了唐艾跟萧昱。
“你们……是什么人?!”高丽国友人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唐艾。原来她们会说汉话,蒙面女子字正腔圆,侍女的泡菜味儿却浓重得不行。
萧昱愣怔怔看着两人,忽然开了哭腔:“俺们……俺们老大没啦!”
他居然干嚎起来,且将收尸人的大茬子口音学得神乎其神。他说自个儿和唐艾都是收尸人的手下,不幸遭遇雪崩,只求能够活着出去,好一个声泪俱下,天地动容。
京城曲艺界近年来流行评选最佳伶人,每年一次,也是皇城根下的年度盛事。唐艾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只觉得萧昱妥妥的演技派,不去报名实在是浪费人才。
蒙面女子将唐艾跟萧昱俩人上下扫视了一番,视线最终在唐艾身上定格。她又用高丽话对侍女低语了几句,随后妖娆地扭身走远。
侍女则抽出两条布带,往唐艾和萧昱眼睛上各一招呼:“带泥闷出去,可以。但是这条路,泥闷不准看。”
这下可好,唐艾跟萧昱就这么被剥夺了视觉。
侍女又扥出来一条绳子,一头系住唐艾的右手,一头系住萧昱的左手,把俩人捆了个形影不离。
唐艾俩眼抓了瞎,脚底下又坑洼难行,肩头便一个劲儿撞上萧昱。
萧昱装得蔫蔫的,嘴里边鬼叫着,肩膀却悄悄换个姿势,在唐艾撞上来时轻轻一顶,不但卸去了她的撞击之力,还让她即时站稳。
唐艾一心琢磨着出洞后当如何,对此却是未曾留意。
俩人如此被侍女牵着前行,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终是被带到了洞穴的另一头。
冷风仍在撒了欢似地咆哮,刮在脸上就像是能把皮刮掉。侍女领着俩人再走一阵平路,突然没征兆地停在一辆马车旁。
她把绑在萧昱手上那头的绳子哗啦一松,随后扯下萧昱蒙眼的布带。
萧昱重见天日,对着侍女又是一通感恩戴德,随手就要去解唐艾眼睛上的带子:“兄弟,咱们走啦。”
岂料侍女狠狠推他一把,毫不客气地吼道:“那边走,是大路。泥,回泥的天/朝去。这个人,留下!”
“这个人”,指的当然是唐艾。
萧昱挣扎着又靠过来:“大……大姐,你是要带俺兄弟去哪儿啊?”
侍女恶狠狠瞪着他道:“不想撕,就快走!”
“不撕、不撕,”萧昱一哆嗦,也像吃了辣白菜炒饭,“那……俺能和俺兄弟道个别不?”
他一下贴上唐艾的胸膛,似欲与唐艾做生死之别:“小唐大人,那蒙面女子看来身份显赫,你俊朗非凡,肯定是被她看上了啦。大好机会深入敌营,你可千万别放过,咱们就暂且分头行事咯。”
对准唐艾耳朵眼说完这话,他才唯唯诺诺地放开手。
唐艾却被侍女撵着登上马车,只剩下欲哭无泪。
那戴着面纱的高丽女子早已等在车舆中。
她对着唐艾一声娇笑,以纯熟的汉话道:“天/朝人,我见过你们许多人的尸首,却没见过像你这般俊俏的男子。尤其是,你不是尸首,而是个活人。”
她一只手揽上唐艾颈侧,轻悠悠解了唐艾蒙眼的布带:“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唐艾后脖子滚下一颗大汗珠,唇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下。
不管萧昱再怎么欠扁,但他至少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这蒙面女子便是唐艾现如今最重要的线索。破案途中必定险阻重重,唐艾早就有了牺牲小我的觉悟。
老半晌过去,她终于逼着自己挽起个笑容,可惜,笑得比哭还难看。
载着唐艾的马车没了影,太阳用不多会儿也下了山。
山顶上吹来阵猛风,道旁树枝上的积雪便纷纷而落,不讲道理地砸在萧昱肩头。萧昱却似无所察觉,背倚树干轻合着眼帘,眉间隐着些许的苦涩。
这时雪地里冒出来两道小身影,嗷嗷叫唤着“公子”。
这俩小崽子正是白天里哭丧的俩人。他俩手上都没空着,小瘦子不小抱着个狭长的木匣子,开合处暗设机括,头尾两端连有银丝带扣,可使人将其负于背脊;小胖子不大则举着个小瓦罐子,一掀盖儿,麦芽糖甜腻腻的气息就瓢了出来。
“公子,你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公子,你、你可千万别强撑着!”
俩人扑到萧昱身边,气儿都顾不上喘。
萧昱这才缓缓睁眼,笑看两个小不点:“别担心,我没事儿。我要你俩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么?”
不小把木匣系到萧昱身上:“备好啦备好啦!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山上走,转过好几个弯弯绕,能看见棵歪脖子老松,东西就埋在树下!”
不大也“嗯嗯”地附和,憨憨把瓦罐子举到萧昱面前。
萧昱摇着头浅淡一笑,左手在俩人脑门上各敲了一下:“我有预感,高丽国很快会有大事发生,与我朝交界一带会变得很危险。快回去吧,你们俩得知道惜命。”
俩小孩却不依不挠,一个摇着萧昱的袖子,一个抱着他的腿:“公子,再派个任务给我们嘛!”
萧昱无可奈何地轻叹口气,扭过俩小崽子的头,指指边关的方向:“往回走的路上有处山坳发生了雪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