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闻声目光寻去,黑域身旁的柜子上,确实放着一个酒葫芦。这是——璩澜的酒葫芦?
黑域突然嗤笑,“因为容珣也喜欢用酒葫芦喝酒。我就想看看和这葫芦有什么关系。”
原是如此,楚昭放下心来......
不对!楚昭脑中突然闪过什么,当即化出子曦剑挥剑击过去,黑域当即躲闪开,怒问:“你做什么?”
楚昭一剑抵在他喉间道:“你不是黑域!”
少年忽而一愣,眸光陡然狠厉起来:“我怎就不是黑域了?”
“容珣根本就不爱喝酒,他酒量极差,一杯就倒!”楚昭道。
少年闻言一怔,挥翅往后退,腾在空中道:“是吗?我倒是想起来了,确是如此。”
楚昭不信,心想他方才进入幻境中就一直消失,况且那随心剑认的主也不是他。当即挑剑上前,飞身与他缠斗:“还想骗人!”
越淮一直在底下淡漠地看着,那个黑羽少年好似不敌楚昭一般,没多久就败下阵来,狼狈地捂着受伤的左臂,转身欲飞时,被楚昭一剑斩落了一根在他身上的一根红色绳子,掉落出来一串东西,砸落在地。
黑域已然消失不见,看来倒被他强行破了幻境。
楚昭上前去捡起那东西,发现是个染了陈血的小挂坠,仔细一看,原来是个胡桃雕成的小葫芦。
楚昭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还附在青木体内在青城山的记忆。
璩澜下山除邪祟那次,浑身是血的回来。青木哭着将他努力背上山时,他疼醒时,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个染了血的小挂坠递给他,少有地认真道:“青木....这玩意送你了,就当是....当是生辰礼物吧......”哭得满脸是泪的青木怔怔地接过来,原来是个j-i,ng雕细琢的胡桃,他抹了上面的血迹,才隐约看出是个酒葫芦。
“师父......”
楚昭捏紧了手,喃喃道:“黑域就是容珣?”
越淮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楚昭哑然,不过看来不管他是谁,越淮也对他有疑心。
“你刚刚可有注意到他的招式?”越淮提醒他。
楚昭刚刚出招太急,此刻心下细想,不由心惊。他使用的竟然是九霄青伶峰的招式,虽然刻意隐藏,但依旧有些痕迹。
“我们出去吧。”
越淮化出青凝,一道青光划过,眼前的景象瞬间碎化,坍塌在地。
他们走出红窟。楚昭松口气,回头楼上飘扬的红灯笼。心想当年还和容珣一起在这开窑子呢,没成想,这次来,物是人非也就罢了,竟然还一点绮梦都没做。
“想什么?”越淮问他。
“啊?没什么没什么。”他连忙摆手,心道自己前几日还求着不要,现在怎又想了,要是被越淮知道了可不大妙。
越淮低眉微勾唇,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道:“走吧。”
两人御剑来到九霄,才到青伶峰,就遥遥听到从山门上传来一阵阵肃穆的丧钟声,两人脸色微变,走进山门结界。
楚昭远远看到一名弟子,上前拍他询问:“这位道友,请问是哪位仙君逝世了。”
这位弟子回头,悲戚道:“是家师,青墓真君。”
楚昭刚刚微颔首,此刻一听震得抬眸,青墓真君?他怎可能还活到现在?
身后的越淮跟上来,那人看到越淮连忙道:“临泽君您来了。”
不对,这里不对。
越淮弯腰在他耳边低声道:“恐怕刚刚逃走那人,料到我们会来此,先我们一步来了。”
又是幻境?
方才想明白这点,眼前的画面骤然扭曲,飞速地倒退着划过眼前。转眼,两人看到一个孩子被领上山,那眉眼像极了青木那孩子。楚昭顿时明了,青木...青墓......容珣早有能力储住自己的记忆,他从未忘却过。
他师父璩澜帮他净化了污浊的魔气,所以他此生能够投到仙门。
小青木被领上山,木着小脸儿也不会笑,只是拿着把木剑日复一日地练剑,慢慢长大,慢慢成为天资卓绝的青伶首徒。赤焰峰打好的一把佩剑送到他手上。
他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看枫红似火,缓缓拔开那剑,剑光打在他瘦削的脸上。剑柄下方,什么字也没刻。
这一世,楚昭飞升上仙界,璩澜不知所踪。他没有一同喝酒相伴的老友楚昭,也没有可以依赖的师父。岁月晃晃而过,多少年,他依旧孑立一人。
后来山下来了两个孩子,一个桀骜不驯,肆意潇洒,一个规矩懂事,正气浩然。他仿若看到了当年的师父和自己。一个随心所欲,一个不逾矩。
师父跟他说:“随心所欲而不逾矩。”他随心所欲了那么多世,依旧做不到不逾矩。青墓低眉肃穆,看着台下两个孩子,道:“丘戈,郁挽。你们二人中,本君只收一人为徒。”
最后,他站在山门上,看着赌气的少年与好友嬉笑着招手离别,毅然下山的背影。青墓突然有些后悔了,那孩子像极了....像极了谁呢。
他当年还是青木时,被师伯璩沧领回璩家。师伯告诉他,师父年少时也是个乖张难驯的性子,但一直都压抑着心性,做到师门人人称赞的谦谦君子,行事端庄雅正,品性高洁如月。直至一次除了邪祟后回来,整个人便性情大变,只有师伯知道他是不愿再拘束自己了。之后,他便自请离开璩家,独自云游四海,直至到青城山,有个孩子的啼哭声绊住了他漂泊不定的脚步。
青伶峰上,负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