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薇笑笑:“要不是破旧成那个样子,我也不会费那个劲收拾呢。”
吕秀才搓了搓手:“想要收拾好,可得费银子呢。”
这是要和江采薇讲价了,江采薇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来递给吕秀才:“这是定金,您把活做好了,别的都好说。”
说到这里,江采薇停了一下,小声问了一句:“我想问问,您能不能做的外头看不出什么,瞧起来还是很破旧,但是屋里却给收拾好,叫我们住着舒服。”
“这是……”吕秀才一脸疑惑的看看江采薇,又看看冯嬷嬷:“这是怎么说的?谁家修房子不想修的里外都好,弄的亮堂堂的。”
江采薇微微垂头,很不好意思道:“这是我家的家事,不方便说,我只问您,能不能照我的意思收拾。”
“好。”吕秀才笑了笑,拍了拍大腿:“别的倒也罢了,但这收拾房子收拾院子的活计,俺老吕要称第二,这世上还没人能称第一呢,行,就照你的意思弄,你放心吧,外头保管还是那样破烂,但里头,只要价钱公道,我能给你收拾的比皇宫都好。”
吕秀才这么大大咧咧的一句话,倒把江采薇吓了一大跳:“这可不敢。”
吕秀才摸摸那半秃的脑门笑了笑,江采薇目光就在他脑袋上巡视一番,吕秀才被这么一看,有些着恼:“我这秃脑袋……其实说起来,你就看我这脑门,也该对我放心,都说光滑的路面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我要不是聪明绝顶,又如何小小年纪就谢了顶。”
江采薇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冯嬷嬷和小圆、小安也跟着笑了,冯嬷嬷边笑边瞪吕秀才:“小吕,别拿你那脑袋说事了,你啊,越说越离谱,你那哪是聪明啊,你天生就是半秃子。”
江采薇后头才知道,这吕秀才天生下来头发就稀少,几乎没几根毛,后头长大了些好吃好喝的养着,才养的头发多了几根,可还是秃顶,再加上他长的瘦,尖嘴猴腮的,就显的不像个好人,吕秀才因为这副相貌吃了不少的亏,后头只要别人看他的秃脑袋,他就能说出这样聪明绝顶的话来。
第十一章 帝后
临挨着皇宫有一座小型宫殿,虽不及皇宫大,可也是红墙黄瓦,看起来显的金璧辉煌。
尤其是这座宫殿的后花园中,如今粉白的花竟相开放,比光秃秃一片的御花园还显眼些。
京城多数的人都知道这座宫殿,但是却不知道这宫殿里住的是谁,因为,这宫殿常年都关闭着,除了洒扫的宫人,再无一丝人气。
而今日,这座宫殿有了人气。
皇极宫的大门紧闭,可二门还有许多角门都敞开着,好些宫娥太监在宫中穿流不息。
皇极宫沿着主轴线往北走,过了二进的银安殿,东跨院修的最为精美,除去高高红墙以及金色琉璃瓦不说,东跨院中还种了好些名贵的花木,一棵紫玉兰开了花,墙角处一些迎春也绽出黄色的花蕊,映着日光,说不出来的娇美。
东跨院门头匾额上书着三个大字,沐慈院。
进了沐慈院,绕过那些花木,便有五间坐北朝南的正房,进去之后,便见好些穿着嫩绿衣衫的宫娥屏息静立,再看时,就发现有些宫娥捧了毛巾,有些捧着银盆,有些捧着痰盂。
虽说好些人捧了东西,可是,也不知道她们怎么练就的本事,胳膊竟是纹丝不动,好像就是木雕泥塑的一样,根本不知道疲累。
绕过大理石底座楠木雕就的屏风,一张宽大的床铺就出现在眼前。
轻纱的床纱随风摆动,隐约可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嗯!”床上的人轻轻动了一下,片刻之后,他起身揉了揉额角,一只玉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才伸出床帐,就有几个宫娥捧着东西进来。
一个宫娥轻巧的把床帐挂起,一个宫娥半跪在地上给那人穿上雪缎般洁净的软缎鞋子。
那人着一身白色轻绸中衣,披着散发的站在地上,伸开双手由着宫娥替他穿衣打点。
细瞧,那人还有些没有睡醒的样子,犯些迷糊,玉白的脸上带着丝丝红晕,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摄政王是也。
几个宫娥手脚利落又轻巧的帮摄政王换上黑色描金绣龙的衣裳,拿着玉带扎在腰间,又请他坐下,拿着象牙梳子帮他把一头黑亮的长发梳好。
摄政王这时候才把半睁的眼睛彻底睁开,抬了抬手:“安排的人都去了?”
一个穿着颜色稍深些绿衣裳的宫女半蹲笑道:“都去了,如今那个庄子上住的几乎都是爷的人,保管把您说的东西护的严严实实。”
摄政王轻轻点头:“打今日起,每天夜间叫暗影轮换着值夜,没有孤的命令,谁都不准进孤的寝室,违令者斩。”
宫女郑重应下,出门传摄政王的命令。
摄政王后头叫人传膳,只是饭菜才摆了一桌子,还未动筷,便有人进门回报:“爷,皇后来了,在外头求见。”
“不见。”摄政王想都没想就拒了。
只是,他话音才落,就听到有人在外头哭喊起来:“叔祖爷,孙媳妇给您跪下来。”
摄政王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头,放下筷子道:“孤不便见你,有什么事你就在外头说吧。”
外头跪着的正是皇后章氏,她今日来时特意穿了皇后的正装,石青色绣金凤的袍子披在身上,肩上披了霞帔,头上顶了九凤垂珠的凤冠,这重重厚厚的一身穿在身上原就难受,更甭说如今她跪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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