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忙喝命简君平的贴身长随:“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三小姐和三少爷带下去,也不想想,什么话都能让他们听,什么画面都能让他们看吗?”
对简君平也一并恼得不行,看看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若不是他当年鬼迷心窍,非要陆氏给弄进简家的门,这些年又怎么会惹出这么多事来,要是传了出去,崇安侯府和简氏一族都要成为满盛京的笑柄了!
简菡与简淙都哭着不肯出去,“大伯父,求您让我们留下,就算姨娘有错,罪大恶极,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爹爹杀了,却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啊,那我们还是人吗,大伯父,求求您就让我们留下罢,求您了……”
姐弟两个看了半日听了半日,年纪虽都还小,特别是简淙,心里却也有一杆秤,自然秤得出到底是对是错,尤其在他们见了丁小甲,听了后者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亲眼见了宝婵是如何想杀人灭口的之后,他们心里就更对陆氏失望羞恼与引以为耻了。
可再失望羞恼与引以为耻,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被简君平掐死啊,那到底是怀了他们一场,生养了他们一场的人,不是别人……只可惜二人人小力微,力气敌不过简君平的贴身长随,很快便满脸是泪的被拖了出去。
简君安这才上前拉了简君平,道:“虽是个贱女人,好歹还有个诰命在身,真被你亲手掐死了,回头怕会给你惹来麻烦,还是将她远远的送去庄子上,让她病死罢,至于简泓……这个孩子,也将他远远的送走,让他自生自灭罢,父亲病了好些时日都不见好,就当是为父亲积福了。”
没有提丁小甲,因为无论是于势来说,还是于情来说,他都不能留了,而他的生死,于简君安这个层次的人来说,也的确不值一提。
简君平闻言,方恨恨松开了已奄奄一息的陆氏,陆氏立刻滑到地上,一动也不动,半晌才在宝婵微弱凄楚的哭喊下醒过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简君平的贴身长随进来了,低声说道:“二爷,给陆姨娘……给陆氏素日看病的那个蔡大夫来了,奴才还让人请了城东精于妇科的黄大夫来,已经在外面了,是现在请进来,还是待会儿?”
“就现在!”简君平怒喝道,唬得长随忙出去将人带了进来。
那蔡大夫医术其实一般,但胜在会钻营会看人脸色,所以是这一带好些大户人家主母太太们最爱请的大夫,而黄大夫虽不屑那些乱七八糟的旁门左道,然胜在医术高明,也是好些大户人家的专用大夫,内宅里走惯了的,自然只消一眼,二人便已大概能瞧出现下是个什么情况了。
只主人家没发话,他们不好先开口罢了,便只行了礼,垂手立在一旁。
简君平上下打量了蔡大夫与黄大夫一回,才先看向蔡大夫冷笑道:“本官记得去年年初,本官刚回京时,就是你给本官的姨娘诊脉,说她的妇人病已十分严重了,一定要好生调养,现在,本官再问你一遍,她当时到底是妇人病犯了,还是小产后失于调养所致?”
蔡大夫在陆氏没失势前,可没少拿她的好处,闻言额头上很快便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片刻方支吾道:“到底已是一年前的旧事了,老朽上了年纪的人记性不好,已不大想得起来了,得回去翻了病历,才能回复大人了。”
简君平就冷笑起来:“到底是想不起来了,还是拿人手软不敢说,本官自会查证的!”若查出来糟老头子竟敢合起伙儿来骗她,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罢!
然后看向黄大夫:“一个妇人前后不到两年的时间,小产了两次,你能据脉象瞧得分明吗?”
黄大夫捋了捋胡须:“老朽可尽力一试。”
简君平点点头,看了自己的长随一眼,后者便带着黄大夫上前,给犹躺在地上艰难喘息着的陆氏诊起脉来,诊完了左手,又诊了一回右手,才起身向简君平道:“贵府女眷据脉象看来,分明只小产了一次,距今应当一年多快两年了,近期却是绝无可能小产的,因为据她的脉象来看,她自上次小产伤了身子后,根本就再难有孕了,既再难有孕,自然也就不存在小产的可能了。”
话没说完,一旁一直津津有味看戏的古氏已是遽然色变,不待简君平开口,已先上前厉声问起黄大夫来:“大夫,这个贱人去年十一月前后,真的没有小产过吗,你确定你诊清楚了,不会有错?”
这话说得黄大夫不高兴了,道:“老朽的医术虽比不上太医院的供奉们,在这一带乃至整个盛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怎么会诊错?贵府既信不过老朽的医术,老朽告辞便是,还请另请高明罢!”说完拂袖欲走。
简君安忙上前拉住了他,打圆场道:“大夫且别生气,因为涉及到一些前情,家里的女眷才会这般说的,还请大夫再确定一下,方才的话是真的吗?待会儿我们给您奉上厚厚的诊金。”
黄大夫这才面色稍缓,道:“老朽千真万确没有诊错,老朽行医几十载,于旁的科目上或许还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于妇科上,却是敢说与太医院专精妇科的供奉也不差什么的,只不过老朽不耐烦做太医那些个繁文缛节,当年才没有去做太医罢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