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保达嘴里得知,元鳕得罪了他们苗寨的草鬼婆,身上可能被下了邪乎的东西,才那么怕。
主要是心虚,他对过去诸多都发自内心的后悔,这种心虚还不是良心发现,是真怕遭报应。
后来元鳕被他家里发现,送去上学,这也没什么,霍家就他这个传香火的,他可以说是除了霍老爷子以外,地位最高的,可偏偏霍老爷子也知道了。
老爷子把元鳕接走,等他再见元鳕时,她就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她身上那种沉着,那种对事物的清冷态度,叫人毛骨悚然。
本来在此之前,他对元鳕或许是草鬼婆的身份恐惧归恐惧,但也不觉得她有那个能力捣鬼,可后来的元鳕,脱胎换骨,他不能不信了。
人啊,做多了恶,总会胆小一点。
元鳕这次反击,让他更收敛起自己,尽量不去招惹她了。反正也是过任务似的婚姻,只要捱过婚礼,分道扬镳好了。
当然,愿老天眷顾,让他捱过去。
死那炮友法事做完了。
元鳕还是第一次参加道家的法事,庄重,严肃,莫逆一身道袍白如雪,衬得他更显仙风道骨。与平常不一样的是,他戴了莲花冠。
莫逆是高功道士,还是一宫之主,有他给那炮友做亡人超度,元鳕都觉得便宜她了。
整个过程分斋戒,设坛,登坛作法,诵经,施食化宝这几个步骤,莫逆有条不紊完成,也让汀坊苗寨的族人见识了一番。
很久以后,元鳕才知道,道家做法事要在观里,正规。有门有派的道士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都不会在外头私设道场,这也算是道门近年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主要假冒、借此敛财的太多,假道士装神弄鬼,不仅会颠覆世人对道家的信任,也会给他们这样的名门正道招一些阻碍修行的孤魂野鬼。那炮友的事事发突然,再翻回元诀宫,或者龙门派做法事,就太形式主义了,反正莫逆有德行,镇得住,就没管在哪。
法事结束后,莫逆摘掉莲花冠,一身纯白道袍,配那张禁欲的脸,真是绝了。
吴芸拿胳膊肘杵杵元鳕:“你跟莫逆真人……”
元鳕知道她想问什么,没想答。
吴芸就当她答了,很感慨:“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什么样的绝色,可以让出家人心动,脑袋里闪过很多张漂亮的脸,我都不能接受,直到你的脸出现,我接受了。”
元鳕扭头看她。
吴芸看着她:“我现在一点也不替莫逆真人委屈了,你那么好,就得跟他配。”
元鳕淡淡笑,没说话。
莫逆把道场收拾干净,再出现在元鳕面前时,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吴芸还在,族人也还在,元鳕就这么踮起脚,用袖子擦了擦他额头的汗,还把自己水杯递给他。
莫逆被她这么一闹,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元鳕问他:“不渴吗?”
莫逆渴,但他自己有水啊,正要过去拿,元鳕拧开她的水杯,喝了一口,踮脚勾住他脖子,拉下来,渡到他嘴里:“你喜欢我喂你。”
莫逆皱眉,稳了稳呼吸才说话:“你这是干什么?”
元鳕理所当然:“我看你渴了。”
莫逆:“我可以自己拿。”
元鳕:“那你还要走进去,然后拿起来,拧开盖子,再喝,我给你省去了很多步骤。”
莫逆:“我出家了。”
元鳕:“是我亲的你,你不用有负罪感。”
莫逆词穷了:“你结婚了。”(q群 7*8/6^0^9^9^8*9^5整理更新)
元鳕淡淡笑:“你知道我这婚怎么回事。”
莫逆就不说话了。
族人对这画面跟莫逆反应一样大,可终究不是自己的事,只会心里犯两句嘀咕,然后跟街坊邻里扯扯闲话,不敢当着他们面说什么。
吴芸更是了,她作为元鳕的朋友,已经把立场表明了。
回到家里,正好下雨。
元鳕的脚踝老好不了,得抹药,可她帮吴芸刷锅时又不小心烫了手,就没法抹了。吴芸得上山去接阿泊,所以这抹药的事,就归给了莫逆。
莫逆也没拒绝,蹲在她面前,给她抹药。
元鳕看着他,他眼睫毛还挺长的,对他那双眼,是锦上添花,她没管住手,摸了一下。
莫逆停住,抬眼看她。
元鳕也看着他。
莫逆被她这么一看,就以为是沾了什么东西,拂了拂:“怎么了?”
元鳕躬了腰,雪白的胸和勾在莫逆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她把脸凑到他耳边,软绵绵地说:“我胃疼,想跟你睡,你的手可暖了。”
莫逆没法接这话,也不敢看她,抹完药,匆匆走了。
元鳕看着他给她把药膏涂抹的细致的脚踝,他总是这样,做什么都心细、认真,引人尊重。
自从她对莫逆换了坦白的方式,莫逆就真的信了。
后面她的一些过界的行为,他虽然不回应,甚至是拒绝,可总算没有反感了。说实在的,这反而是对她的一种考验。
他越迷人,她越危险。
可她怕什么危险呢?底儿掉了也就是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