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站在原地,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冷声说:“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吗?”
韩真丽低下头,说:“爸,我知道您生我的气,我不奢求您的原谅···”
□□林说:“你知道就好。”
韩真丽抬起头看着自己爸爸,说:“爸,就算从来一次我也会坚持我的选择,因为我知道公司在您手里是不会有发展的,我也知道您一旦掌管公司就会把他拆解卖掉,我不想看着好好的公司走向末路。”
如果不是自己无意中看见了爸爸和那边的人接触,她也不相信自己的爸爸会做这样的事,既然知道了,她又不能装作不知道,她只有这样做才能保全爸爸。
□□林气极,他疾走过去,一掌打在韩真丽脸上,“啪”的一声响彻整个房间,他震怒的说:“你从小就没了妈妈,我把你当掌上明珠,从小对你百般呵护、疼爱,没想到,到头来我养了一个白眼狼。好啊,好一个大义灭亲,你做的真好,好啊······”
□□林最后那一声震天的吼叫,吓得韩真丽一哆嗦,她脸上火辣的疼着,心里也如同刀绞一般。从小到大,爸爸从来舍不得碰她一个手指头,这一次却是下了狠心,她知道是自己伤了爸爸,所以她甘愿承受。
韩真丽流着眼泪看着自己的爸爸,说:“爸,我只是不明白,您是公司的副董事长,为什么要联合别人把公司卖掉,现在这样不好吗?”
□□林大笑两声,坐在沙发上,说:“真丽,你真以为现在这样是好的吗?你以为你的那些叔叔伯伯是自己主动退休的吗?我如果不反击,公司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韩真丽虽然是董事会成员,可对于老一辈的事情从不过问,她一直以为叔叔伯伯们都是正常退休,因为他们的年纪确实都大了,最大的七十几岁,最小的也有六十五了,现在听爸爸这么说才知道公司的内斗竟然从很早就开始了。
“副、董事长,”□□林在说“副”字的时候音很重,“我从二十几岁到公司跟着秦总到现在整整三十年了,比樊冠华进公司早了两年,我为公司卖命三十年,拿下多少案子,凭什么因为他攀上了高枝就一直压我一头。原本我也不想跟他斗,可是真丽,我不反击下一个被清除出公司的就是我,你明白吗?”
韩真丽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一步了,她说:“既然公司有您的心血,您为什么忍心把它毁了呢?”
□□林又笑了笑,说:“我这么做就是要告诉樊冠华,公司不会永远姓什么,强者才配支配它。”
韩真丽现在才明白,她的爸爸做这些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贡献了一生的地方成为某一个人的私属,不甘心自己的心血成为别人的战利品。
韩真丽说:“那我呢?您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林说:“我想过,到时候你陪我移居加拿大,到国外去生活。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樊阳,可是我不会和樊冠华做亲家。”
韩真丽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陌生,她说:“爸,谢谢您这么疼我、爱我,我也是那么的爱您。”
□□林看着女儿失魂一般网楼上走,心一下子就软了,一个父亲从来也不会真的跟自己的孩子生气,毕竟血肉相连,他说:“真丽你要干什么?”
韩真丽回头看着他,说:“爸,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樊阳的就职仪式,□□林和韩真丽父女同时缺席,对于公司的基层员工来说却无所谓,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工作和收入,上面发生的事情不过是茶水间的消遣。
樊阳作为董事长兼总裁,由此成为樊氏的唯一掌控者,对公司进行了一次小范围的清洗,也是因为这次不彻底的清洗为后来公司出现内乱埋下了伏笔。
其实按照樊阳做事迅疾的风格,应该趁着这次机会把人都换掉,绿萝想,樊阳这么做一定是樊冠华的授意,为什么他要给自己的儿子留这个祸患呢?绿萝想不通,就如同她想不通为什么当初他要留她在公司,为什么要让她来选择谁来继承公司一样。
到现在,她依然没有想通。
樊冠华为了更快的恢复行走,带着叶琴去了马耳他,那边的医疗水平位居世界前列,气候条件很好,适合休养。
机场,樊阳办好登记手续送他们来到登机口,绿萝跟在后面很安静,安静得几乎是一个透明的人。叶琴推着樊冠华正往登机口走,绿萝突然走上前去,抱住樊冠华,哽了哽在他耳边说:“爸,爸,爸,你······保重。”
樊冠华心里一暖,眼眶温热,他笑着拍了拍绿萝的背,什么话都没有。
韩真丽回公司后,正常上班,只是变得比以前柔和了许多,人事部的人看着这样的她反倒不适应,在她面前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一切表面上看似平静了下来。
董事长办公室,绿萝和樊阳相对而站,樊阳说:“你想好了?”
绿萝笑了笑,这么多年埋在她心里的结已经解开,她感觉自己一下子解脱了,整个人轻松了,突然就很想放纵自己一回,她说:“公司已经顺利过度,智慧新城的项目也进入正轨,你还不让我休息休息吗?”
樊阳也笑了笑:“好,那我祝你假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