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元征和胡彦陪武仪夫人去给永安王烧香,老夫人或许是人至暮年,心里越发脆弱,待烧完香离开,扭头再看看那冰冷的墓碑,两行浊泪淙淙流下来,元征高大的身子站在身后,拍着肩膀宽慰。
胡彦第一次看见自己慈眉善目的婆婆在他面前哭,灰蒙蒙的天空和坟墓让他处境生情,想到自己爹不疼娘不爱,亲娘又早死了便伤心不以己。
若是他娘亲还活着,也就和老妇人差不多的年纪,想着想着便哭出声来。后面跟着的几个大气不敢出一口,春香更是低着头,在老将军的“面前”,不敢去问胡彦是怎么了?
本来还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老妇人瞧着旁边的儿媳妇比自己还伤心,止了泪水看着他,元征无奈的又去搂着胡彦往马车上走,胡彦哭个不停,老夫人还把自己的帕子给了他擦眼泪。
胡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时候就哭了出来,元征在两人的卧房里一阵心肝宝贝的抱着人哄才把他哄好,最终,把他哭个不停地原由归结为触景生情 。还有一个,就是嫌他还不够宠着他,胡彦连忙摆手否定,元征才不停,把人放倒在床上好一番折磨。
次日,元征早早的骑了马出门,胡彦醒过来的之后,枕边已经没了元征身上的味道。
金銮殿上,文武群陈分列两首,司马臣如站在文臣首领,撇眼看着站在另一边首领,着一身玄色华服背着手的元征。
龙椅之上的元征两个眼直直的看着竟然来上早朝的他的皇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还要装作石头一般冷静。
待几个大臣上完奏,元晟握拳清了清嗓子,才装作不经意道: “定王今日也来上早朝,可是有要事上奏?”
说完,底下的大臣们纷纷打量着这个曾经差一点就要被斩首,被贬去凉边七年的二皇子。
“启禀皇上,并无大事要奏,臣只是来向皇上拜别,” 元征说到这,顿了顿嘴,挺直了腰板看着站在他对面的群臣,尤其是站在头里的司马臣如和司马鉴,直直的看着他们的官服,嘴上欲笑不笑的继续道: “也提行在场的各位同僚,一心侍主,不要妄自菲薄。”
元晟听完,脸上一下子全绿起来,一只手攥着龙袍的广袖用力的捏着,元征这是又在拐弯抹角的骂他眼瞎,没有主见。
群臣听完元征的话,战战兢兢的小声和旁边的同僚喧哗,被“直指”的司马国舅并无太大反应,待大臣交头接耳完毕,嘴里才不紧不慢的往外吐话。
“定王爷多虑了,我大明人才辈出,在场的列为j-i,ng英,自当竭心尽力为君效心,不负隆恩浩荡。”
元征轻笑,背着手准备就此向元晟告别,正准备弯腰,又听得司马臣如说道: “然依照过法,定王身为□□臣子,上早朝,怎未着官服戴官冕,手持象笏?难不成,是视我大明律为儿戏否?”
一旁的司马鉴敛眸看着元征,并不发话。
元晟还以为事到如此也就结束了,他皇兄不给他脸,至少也得给各位老臣脸,却怎知他的老丈人又和他的皇兄;唇舌交锋起来,后背隐隐冒着冷汗,想起七年前的朝堂上,这样的场面,他,似曾相识。
挺胸颔首的元征越发感觉这个司马臣如越老越讨人厌,嘴上云淡风轻的回复他,“总管大人还真是糊涂,本王身为边关将守,又被小人弹劾进了牢狱,哪里来的正官官行?”
说完,再不等那个老东西说什么,向元晟郑重鞠了一躬,拜别金銮大殿,阔步向外走,站在他这一侧后面的韩逊和经过的元征交换了一个眼神。山长水阔,多保重啊。
韩钰站在韩逊的里侧,目送元征离开。
腊月初八,空了八年的永安王府再次关上宽敞的大门,镇守凉边的定王爷,带着一行家眷上了回程的路。
马车栓了铜铃叮当作响,赶了一天的路,遇上不大不小的雪花片从天上飘下来,眼看着离附近的客栈还有几十里的路程,元征派丁管家安排,在路边扎了帐篷。
☆、你就是条香香的鱼
胡彦从马车上跳下来, 站到正在指挥下人做事的元征旁边,周围的环境侍卫们已经检查过了,其他的事物丁管家一点一滴的统管着,元征还是细心的查看了一遍。
“怎么下来了?” 元征扭头,紧了紧胡彦身上套着的皮袄子,这袄子是他们在京城逛街的时候买的,领子上围了一圈大大的毛领, 铺子伙计说这次狐尾,元征不信,狐尾的毛不会如此粗, 但胡彦喜欢就够了。
“唔,咱们是不是能吃烤鱼了?” 胡彦深处手,直指小树林后面。
元征本来还没有注意,顺着胡彦指过去的方向, 才看到,树林子后面, 有一片小小的湖,后靠在一条小路边。
他伸手轻轻弹在胡彦的脑门上,“你这个小馋货,还挺懂行。”
胡彦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 又被元征抓着手塞回去,喊春香炜个汤婆子给他拿着,自己揉了揉他的额头。
“嗯,我不懂呀?只是看见水了, 我就想吃烤鱼。”
元征接过春香递过来的汤婆子,刚加的炭火,炉壁上围着一圈厚厚软软的棉花,放进胡彦的手里,搂着他的腰往小树林走,拿过一个侍卫手里的佩刀。
小湖上了冻,结了厚厚的冰层,连四周上的土层都硬的很,元征确保安全之后才让胡彦下来,几个侍卫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