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晃眼一瞧倒是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那个眼角长着小痣的男人,仿佛是叫温良玉的?
温良玉远远的就在拿眼睛瞧他了,哑巴就像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异数,让少爷小姐们心里都怪纳闷的,怎么这么一个土包子都能和他们放在一起算新贵了。
贵是不可能贵的,但因为家里大哥的名号,他往下排到了第三,见着了也总要叫一声三爷或者三少爷。
公子小姐纷纷避开,以防自己被千里迢迢从乡下运来的土腥气沾到。
林弘山默默扫了一圈,只有温良玉还在看着自己,他佻着眼,有几分傲气的招了招手:“哑巴。”
林弘山的脚步顿了一下,对温良玉脱口而出的称呼感到不高兴,但此刻也只有温良玉回应他了,为了不一个人傻站着,林弘山朝温良玉走了过去,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温良玉长了双窄双眼皮的凤眼,脸是巴掌大的瓜子脸,那双凤眼上下的打量他:“穿得还不错。”
林弘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新定制的,肯定不差,被温良玉这么一夸倒有些莫名其妙了。
温良玉也没心情多理他,只是看他一个人怪可怜的,姑且给他当一下伴,算是日行一善了,说完端着酒杯左右顾盼,指了指厅外花园中的白色桌椅:“我们去外面坐吧。”
那副桌椅被郁郁葱葱的矮树丛包围着,树丛上还插着光线朦胧的圆纸灯笼,那朦朦胧胧的光看得林弘山心里一动,不懂温良玉为什么要和自己单独去这么漂亮的一个地方独坐。
念及上次发丧时他主动来找他说话,一副心情不好长吁短叹,心里带着隐隐的期待跟了出去。
两人坐下,温良玉撑着下巴,眼睛无精打采的垂着。
林弘山看着他,掏出小本子,藉着朦胧光线落笔,递到温良玉面前。
你怎么了。
温良玉侧头看向旁边:“别问,坐着就行了。”
林弘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片郁郁葱葱的矮草丛,也没什么值得看的。
看来公子哥的心烦他是理解不到的。
大厅里的丁俊看着坐在外面的哑巴,想了想,抬手叫道:“威廉!”
洋人服务员应声而来,丁俊小声吩咐句让他给自己拿酒来。
“怎么,看不顺眼人家?”周佳士看他是无聊得没处发泄精力了。
“交个朋友不行吗?”丁俊接过酒一甩头:“走着。”
周佳士暗自摇了摇头,慢悠悠跟在后面。
林弘山正看温良玉有点看得晃神,一直以来就有灯下美人这个说法,温良玉正是心情烦躁,不声不响的坐着发脾气,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草丛上的朦胧灯光笼在他的侧脸上,柔柔的一圈照下来,真的跟个玉人似的。
还是个想要发脾气的玉人,忍着眼波流转心里暗自恼怒的样子。
林弘山觉得公子哥的小脾气实在不值一提,谁能发脾气还这么好看呢?
他这正看得走神,咔嚓一声细响,转过头,一杯酒放在了桌上。
“哑巴,喝杯酒?”丁俊手上也端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面晃晃悠悠着琥珀色的洋酒,面前的酒杯里面却是白色的酒液。
林弘山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要和自己喝酒的人什么意思,还用的是两种酒,他想用白酒羞辱自己,表示自己是个中国土包子?
“丁俊你干嘛?”温良玉皱起了眉头:“哑巴别听他的,喝什么喝。”他是知道丁俊这个人有多无聊的,主动上门肯定没好事。
“喝一杯酒怎么了?交个朋友啊,是不是啊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