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安侯自然亦是师出有名,理由便是新皇荆白玉登基当日,大荆发生了一场地震。流安侯的意思是,老天爷并不看好新皇荆白玉,见到荆白玉登基在发怒,所以流安侯不过是顺应天意,准备替天行道,惩罚荆白玉,将荆白玉从皇位上拖下罢了。
“地震?”荆白玉露出纳罕的表情,侧头去看厉长生,道:“太傅,可有什么奏本,朕未有看到的?朕为何没有听闻地震一说?”
在古代,地震与洪水一般,亦是非常可怕的天灾。
地震之后经常天气变化莫测,容易造成疾病横行的混乱情况,一般地震过后,朝廷都会拨一些银钱救济。荆白玉并无听说最近什么地方有地震发生。
厉长生道:“长生未有看到奏本。”
孟云深笑了一声,笑的有些古怪,道:“云深已然打听过了,是个叫做岗湄的小地方。听说因着地震,整个小镇都毁了,无一人生还,已经成了一座死城。”
“岗湄?”荆白玉听得又是纳罕不已,道:“给朕指一指,这岗湄小镇在哪里?”
孟云深端端坐着,根本无有上前,一副想要卖关子的模样。
荆博文着实看不下去,道:“什么岗湄不岗湄的,根本没有这个地方!别说咱们大荆了,算上旁边姜国、封国、詹国等等,也寻不到一个叫岗湄的地方啊!”
“什么?”
不只是荆白玉震惊不已,在场众人皆是一个表情,怕是只有厉长生还保持着笑意。
荆白玉感觉脑袋一时有些疼痛,道:“根本没有岗湄这个地方?”
厉长生意义不明的一笑,道:“这事情,果然蹊跷的很。”
荆白玉道:“也就是说,流安侯随便捏造了一些个消息,就举兵造反了?”
这恐怕是,荆白玉听到过,最为儿戏的造反理由。
大荆土地广博,很多地名百姓们是听也没听说过的,至于岗湄这地方,自然是没人提前听闻的,但是百姓们是不会盘根问底的,只是听着人云亦云罢了。这恐怕便是流安侯想要的结果。
“不只如此啊。”荆博文急匆匆又道:“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情。”
荆白玉迫不及待,问:“什么事情?”
荆博文道:“云深还打听到一个事情……”
孟云深日前尽心尽力的辅佐荆博文,就想有一日,荆博文可以登上皇位,所以孟云深不论在哪里,都尽量多安置人脉和耳目。没成想,如今未能帮助荆博文登基,倒是可帮助新皇荆白玉平息叛乱。
孟云深的耳目传来消息,月余之前流安侯准备冬猎,随后还未至冬猎之时,流安侯大病了一场,众人还以为冬猎恐怕要推迟。哪料到在冬猎前一日,流安侯大病痊愈。
“奇怪就奇怪在。”孟云深笑着道:“流安侯大病痊愈之后,便再无露面过。”
“什么?”荆白玉奇怪的说道:“没有露面过?那……”
只有大夫说流安侯已然并无大碍,但府邸上竟是无人能再瞧见流安侯露面。
后来冬猎队伍按部就班的启程,流安侯亦是一直窝在马车里,根本不曾出现在众人跟前。
这般到了冬猎场地,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又发生了。
孟云深道:“昔日的流安侯大公子,厉储兴出现在冬猎场地。听说是流安侯生病之时,突然思念儿子,所以命人将被放逐的大公子厉储兴寻了回来,得以父子团圆。”
“厉储兴……”荆白玉心中咯噔一声,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随后冬猎无有进行,流安侯反而举兵造反。然而一直以来,流安侯仍然并无出现,一直是大公子厉储兴在代替流安侯传达命令。
厉长生听到此处,幽幽的说道:“还真是没有想到,这厉储兴竟是死灰复燃,又出现了。”
荆白玉也是震惊不已,当初他们前往流安之地,厉储兴欲要谋害亲爹流安侯被发现,流安侯一怒之下将他放逐,荆白玉本以为厉储兴算是完了,不可能再翻出什么天去。
“看来谋反的事情,与厉储兴脱不得干系!”荆白玉道。
孟云深点点头,道:“只怕流安侯早已凶多吉少,此次谋反之事,十有八九乃是厉储兴所为。”
“那么这一切就说的通了。”厉长生平静的道。
厉储兴被放逐出流安之地,决计怀恨在心不得释怀。他恐怕一直以来,都在想着如何报复流安侯,都在想着如何报复厉长生与荆白玉。
厉储兴从小锦衣玉食,一瞬间全部失去,让他心中怨恨不已。想着若是没有荆白玉与厉长生,自己已然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流安新侯爷,如何会变得如此狼狈。
而父亲也是如此……
竟是如此狠心!
一般的该死!
厉储兴早已失去了所有,所以他并不怕再失去什么。留着一条命,碌碌无为,挨饿受冻的过下去,厉储兴是万万受不了的,不若孤注一掷,指不定还能翻身。
厉储兴要报复荆白玉,要报复厉长生!
荆白玉眯眼看着地图,道:“事不宜迟,传朕的命令下去,叫宛阳王全力抵抗流安军队,不可叫流安军队再往前行一步!”
“是。”窦延亭拱手站起,道:“卑将愿请命前去传旨。”
荆白玉看了一眼旁边的厉长生,厉长生点了点头,道:“窦将军愿意那是再好也无有。陛下可再派些人,随同窦将军而去,也可鼓舞一番宛阳军队的气势。”
“说的也是。”荆白玉道:“窦将军,务必莫要让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