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唇角一勾,笑容不羁,“有本事就把本大爷掏空啊!看看是你先趴下还是本大爷先趴下!”
门外,肩上画飞燕纹的年轻男子默默听着墙角,然后忠实的将他们的对话记录在案,准备择日将这封密信递交到国师的桌子上。
最后趴下的自然是花艳骨。
她浑身暖烘烘的趴在床上,寒光的内力对她来说,就像是一顿很好的补品。
而寒光,此刻盘腿坐在她身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呼出一口氤氲之气。
“说吧。”他闭着眼睛,睫毛浓密如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花艳骨没有隐瞒,当下将她在沉香镇遇到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末了,不忘自己来此的目的,毫不客气的朝他张手讨要:“把你的那张花魁娘子借给我吧。”
寒光将脸朝她趴着的方向抬了抬,依旧闭着眼睛,咬牙切齿:“……你从本大爷手里借走的东西,什么时候还过啊?”
“那我问师傅借去。”花艳骨想了想,竟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寒光沉默好久,才喷出一口怒气,“你就不能再多求我一会么?”
花艳骨立刻像孩提时那样,凑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袖摆轻轻摇晃:“哥哥……”
寒光转过头来,缓缓睁开眼睛,漆黑双眸中映着花艳骨的笑靥。
生逢乱世人情薄,寒光看着花艳骨,依稀还能看到她儿时的眉眼,那时候他们老是吃不饱饭,所以她一直长得小小的。脸小小的,手小小的,脚小小的,连拽着他的手指,讨要吃食时的声音都是小小的。
弹指十年,春风润物,细腻无声,不仅吹熟了枝头青梅,也吹大了他的小妹妹。
静如绿水菡萏,笑如桃之夭夭,泣如梨花带露,怒如红莲业火。不知何时起,他的小妹妹就已经出落成了当世第一流的美人。
可在他心里,她依旧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妹妹。那个在他被人欺侮辱骂,叫嚣着要砍掉他两条手臂时,扑倒在他身上,哭着伸出小小的胳膊,说着……我愿用我的双手,来换他双手的小妹妹。
哪怕时光凝练成琥珀,他依旧可以透过那琥珀般的时光,窥见当年那一幕。
那双挡在他面前的……小小的手……
以及漏过她的指缝,落进他眼眸中的光……
“好吧。”寒光粗鲁的揉了揉花艳骨的头发,然后勾唇笑道,“看在你这么乖,知道回家以后第一个给本大爷请安的份上,想要什么,拿就是了!”
花艳骨立刻眉开眼笑,跟在他身后,进了他的静室中。
和花艳骨那充满旖旎气息的静室不同,寒光的静室粗犷的令人想起醉卧沙场。
一把把稀世名刀陈列在刀架上,每一把,都曾属于一名侠客或骁将,以及一段九死一生的战役。
墙角排列着一壶一壶美酒,从女儿红到烧刀子,每一口,都是烫入喉头的烈酒。
观其居处,便知其人,属于寒光的一生,当是如此!
悲歌成一笑,烈酒过千巡!
“我要这个,这个,和这个!”花艳骨信步闲庭,在静室里一圈走下,便已找到了好东西,只见她素手一抬,纤纤玉指便从南国供奉的鲛珠枕一路滑向桌上的那柄莹白如玉的象牙梳,最后,落在与寒光形影不离的那头白狼身上,她眯眼笑笑,“这个也给我吧。”
白狼朝她龇牙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