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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妈飞来美国陪我过假期,在y回家过节的日子里,让我没有什幺孤单寂寞的感受,但觉得冷倒是无法否认的,这实在是我有生之年度过最寒冷的圣诞,我几乎整日裹着毛毯,除了练琴也几乎窝在暖气口附近。
比赛隔天早上我才看了讯息,只见邱晨仅回了一句很弱很敷衍让姐姐我过分不满意的「好棒」,我一气之下就不跟他说新年快乐了,要知道本少女的一句「新年快乐」是很值钱的。
这个假期,狄夕似乎离开纽约了,他也没有再打电话来,我心底舒畅,这让我省去了让我亲娘知道自己的心肝宝贝被骚扰的事,但我正在猜想,若她知道了,或许会有以下两种反应:
「一个人只身在外真的要小心保护自己,妳看看,看妳长得漂亮又有才华,谁都想调戏调戏妳,所以啊,妈告诉妳……」接着便是如何又如何的「女孩当自强」、「德不孤,必有邻」,至于为什幺会扯到这些,就像是百慕达三角一样,是得不到原因的。
也有可能,她会淡淡地翻了个白眼,幽幽地说她多幺感动有勇气可嘉的男士肯勾搭她霸气无敌的乖女儿。
这几天下来,有绝大部分的时间她听我练琴,接着一起用餐,晚上和我挤一个房间……其实母女俩这样相处也是挺诡谲的。
圣诞节当天下雪了,我没有像小癡女般兴奋地走到外头享受白色圣诞节的氛围,这浪漫少女的作风向来不是我的调调,我仅是从窗口探出头,皑皑白雪羽毛似的,轻飘飘地落在我睫毛上,而在地上的,是纯白的世界,在匆促多变的城市里,留下一点单纯。
我挑了几份谱当作总决赛的曲子,辗转想不出个最适合的,等y替我鉴定,妈说她喜欢帕格尼尼主题变奏曲,我……也特别偏爱,但心里纠结着这难度犹如攀登圣母峰等级的曲子,可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好了,想了许久,我决定宽容大量地不计前嫌传讯息给邱晨请他帮我选,多个意见多个参考幺。
「你觉得哪首我弹最适合?」我还贴心地替他找好音乐网址,他如果回答都好,我真的会气到摔手机。
他读了过后五分钟,才简短地回了:「那个帕什幺尼的。」
我笑开了,正要回应,又看他传了新讯息过来:「我猜妳喜欢这首,我也觉得不错。」
「你又知道了,这首很难。」我赌气回道,矫情地说好难,一副偶像剧女生「人家不行啦」的撒娇姿态,连我都唾弃我自己。
「真那幺难,妳不会放进来让我选。」他很快便说,「越难妳越喜欢不是吗。」
我彻底无语,抱着枕头在床上无目的地翻滚几圈,这太侮辱人了,却也让我毫无反驳的余地。
「好,姐姐我就选这首了。」滚了四五圈,我坐挺身子,气势凛然地输入这九个字,并决心真要好好练这首专门炫技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