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你那张丑脸有什么好看的?」
韩寒起身转头望去,见到出言讽刺的原来是金花。
金花穿着一袭浅黄薄纱,半倚栏杆,妆容素净,若不开口说话,那天仙绝色的模样简直叫人倾倒。
只是,金花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说他丑,所以韩寒的脸黑了黑。
这几天没人找他打架,韩寒正无聊得紧,这会儿天还没暗便见金花,韩寒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人又要来杀自己,遂握紧了手中竹扫帚朝金花攻去。
金花嗤笑一声:「不自量力!」非但一记手刀将韩寒竹帚劈成两半,更正反两击打上韩寒肩头,让韩寒痛得连退两步,紧皱起眉头。
韩寒向来就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没内力有没内力的打法,他用那破烂扫帚施起柔字诀,金花再度袭来时,他或拖或曳,不但没让金花轻易近身,而且还兜得金花团团转,罗裙盛开如一朵艳艳黄花,场景都漂亮了起来。
金花诧异于韩寒的招式和韩寒脑袋里头古怪的想法,明明就是生死被捏在别人手心的人,却没想过要低头,日日还是活得这么快意潇洒。
虽然心里仍万分不甘,但金花在见到那双专注和自己对战的明亮眼眸时,也对主子为何看上这人有了些了解。
不是谁都能置生死于度外,不是谁都能如此洒脱。对他们这种取尽人命的暗夜之徒,这如同灿灿烈阳一般的男子,是过于特殊的存在。
『哈、看我这记!』对金花鬼魅般飘忽的身影韩寒突然想到解法,正当他开心地闪啊闪地,直破金花空门时,金花一个凌厉眼神飘来,迅雷不及掩耳地便将韩寒打飞出栏杆,「扑通」一声掉到池子里。
韩寒咕噜几声才从池子里努力冒上来,他头上顶着一片荷叶,整个人s-hi淋淋地狼狈不已,见着这样的韩寒,金花眼里的杀意缓缓地消散了。
从他这边望去,韩寒双唇一开一合不知说着什么,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楚。
金花嗤笑一声,而后见远远那头白妈妈来了,便拢拢衣裙做无事样朝他走去。
「呦,我的好金花儿,今日怎起得这么早啊!」白妈妈一笑,花枝乱颤地,脸上的敷粉便扑簌簌地掉,像下雪了似。
金花的眼瞥向正努力爬到岸上来的韩寒。
白妈妈顺着金花的目光自然也瞧见那死冤家,扯开喉咙、摇起娇豚、鞭子一甩,一声河东狮吼便响彻水月楼:
「又是你这哑巴!前些时候打得我没一个小厮可用就算了,今日竟然又得罪我们金花主儿,天杀的你是活得不耐烦是不?你想死也别拖着我啊,金花主儿身分娇贵,碰坏他一根汗毛,你卖十辈子身都还不起的你!」
韩寒很自然地又将白妈妈挥来的鞭子抓个正着,他手里火辣辣地痛,咬牙咿咿啊啊地喝了半天气音。
「别再『喝喝喝』了,老娘不懂你想说什么!」白妈妈骂骂咧咧地道。
『我是说,他想杀我,我总不能伸长脖子等他杀吧!』韩寒重复再重复,可白妈妈没慧根,就是看不懂他的嘴形。
哑巴了真是不方便!韩寒心里头想。
哑到只有一个杀手与你心灵相通,也真是可怜!他这么觉得。
和金花的「打打杀杀」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但很奇怪的是金花眼里虽有杀意,但却从未曾真正了断他的姓命。
韩寒猜不透金花是怎么想的,但不杀他也好,好不容易遇上个境界相当、悟姓也差不多的对手,要交手没多少时间便死,那真是太可惜了。
只是......韩寒目不斜视望向前方的红色大柱,耳边传来嗯嗯啊啊的娇喘声让他觉得自己怎么不是聋了而是哑了。
今夜又是他送菜至小厅,这厅外头挂着写有「春日」两字的木牌,一进来除了金花还衣衫完整抚弄着琴外,里头一对对早就脱得这里一件那里一件,大玩起春宫宴来了。
金花一见是他便开口了:「留下来伺候着。」
这也不是第一次。近来只要晌午和他打完,晚上金花便会要他留下。
他前两回根本不给金花面子,几次皆是转头就走,可隔天他通铺里那些人便有几个给白妈妈抓去鞭了。白妈妈说得很明白,谁都不能拂金花儿的意,既然他打不听,那就打那些细皮嫩r_ou_的看他听不听。
韩寒从来不愿自己的事牵连旁人,所以再下来金花一叫,他便留下。
韩寒心想反正金花只是想他难堪,反正他只要僵在那里把自己当死尸一样,金花无趣之后自会让他走。
此次春宫宴的嫖客个个生得高头大马、孔武有力,令得几个挂在他们身上的小倌被抄弄得哀声四起惨叫连连。
这头一个死命喊着:「爷、爷、啊、啊、我不行了--」
那头一个高声叫着:「慢、慢、啊、啊、爷、爷,要去了--」
韩寒眼观鼻、鼻观心,听见小倌们这般喊,不由得想起如今身在关外的爷爷,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安好?
老爷子年逾古稀了却还是四处跑,上回听说他想在塞外牧羊自己还捎了好些银子过去,就不知那牧场盖好了没,羊养了几只了。
就在韩寒神游太虚之际,一名壮汉扔下被抄晕的小倌走到他眼前。
当韩寒回过神来见到一只大猩猩正朝着自己笑,便有礼地也还笑了回去。
那大猩猩眼睛一亮,雄浑沙哑的嗓音道:「没想到你这小厮长得不怎么样,笑起来倒别有一番风韵,就不知尝起来是不是也这般了。」说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