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一把推开房门,兴高采烈地冲进小老头的房间,大声嚷道:“我可打听到了!”
小老头本还在独自发愁,一听此言,再不介意他是否敲门,眯起一双混黄精亮的老眼,略显紧张地注视着他。《+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金子不无得意道:“我就说了嘛,在这中洲城内没有我金子探不到的消息,没有我金子寻不到的人,你看你这两天急的,我……”
“呸,别胡扯啦!你小子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快说那小丫头在哪儿?有没有离开中洲?”小老头颇不奈烦地打断了他。
金子毫不在意地呵呵笑道:“你急什么!那五百两金子准跑不了!”
说到这里,他故意打住,端起桌上的一把茶壶“咕咚咕咚”对嘴就喝上了两大口,丝毫不去理会那一旁正狠狠瞪着他的老头。
“哎,这两天腿儿都跑细了,连口水儿都没好好喝过,真舒服呀!”
金子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这才笑着对一副无可奈何神情的小老头说道:“我和小兄弟们已经打听得很清楚了,据说是那小美人突然接到了一封信,随即就结帐离开了,有人亲眼看见她往城西去,进了一处园子,就再没出来。”
“哪座园子?”小老头急急地问道。
“欣园!”
“什么?她竟进了欣园?你没有弄错?”小老头惊得差点蹦起来。
金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道:“怎么了?是欣园没错呀!买豆浆的王二儿明明白白告诉我,那天一早,一个天仙似的小姑娘曾向他打听过欣园,接着就按他的指示一路向西去啦!”
“糟了,这下可糟了!”小老头一边跳脚一边自语道:“为什么别的园子不去,偏偏要去欣园呢?我的金子呀,这回可要泡汤儿啦!”
金子奇怪道:“你这是怎么啦?那园子虽说神秘了些,可也不见得就想不出法子来进去,只要能混进去,小美人自然就跑不掉了!”
小老头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申斥道:“你懂什么!我平时就告诫你们,要离那园子远着点儿,千万别打那里的主意,你以为我是在说着玩儿的?”
“我就不明白了,你倒底怕什么呢?不就是座园子吗!难道它还会吃人不成?”金子不满道。
“对,你还真说对了,它就是能吃人!我保证你若想打它的主意,小命儿马上就去见阎王!”小老头前所未有地郑重说道。
接下来,他微有迟疑,想了一会儿,才凑到金子耳边,低低地耳语了几句。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金子听完,顿时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
小老头沉重地点了点头,道:“这下,你该明白我们为什么惹不起人家了吧!”
金子毕竟年轻,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脸色只变了片刻,眼珠就再次灵动起来,叹息道:“真没想到,这城里还住着这么一号大人物,不过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难道我们眼下真得就只能放弃啦?”
小老头无奈道:“你不要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总之我们是惹不起人家的,连朝廷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我们这些臭鱼烂虾自然是躲得越远越好!”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小丫头的下落,倒是可以向刘老板交待了,说不定还能多少换些银子来!”小老头盘算道。
“那样的人物,想必刘老板也动不了他吧!你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金子试探地问道。
小老头眯起眼,神秘地笑道:“你可别小看了刘老板,人家可是大有来头呢!我们不敢碰的人,人家或许就碰得!”
“对了,去刘老板那里,将我们手上的那个丫头一并给送过去吧!如今也没必要将她留下来吃白饭了!”小老头继续说道。
江洛儿颇有闲情地摆弄着房前的几株花草,修剪残枝、浇水施肥,举手投足间惬意又淡然,那立在一旁的园丁除去偶尔给她递上一两件工具外,大多数时间就只有闷闷看着的份儿。
这就是领命前来的苍鹰第一眼看到的情形,他的眉头随即微微皱起,似是不经意地向身后某处瞄了一眼,才定定神,硬声咳了一声。
江洛儿早已觉察到他的到来,却没有主动与他打招呼,她心里自有主意。此园的主人回来已有两天,却一直不急于见她,想来是有什么古怪,与其自己干着急,不如表现得淡定一些,别让对方小看了自己,毕竟该来的总是要来,急与不急结果都是一样!
苍鹰极为难得地咧嘴笑道:“江姑娘,好兴致呀!”
江洛儿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嘴角微扬,开门见山地说道:“总管,几天不见,今日前来,可是你家主人有空儿见我啦?”
苍鹰点头道:“没错,主人设下了午宴,命我来请姑娘!”
“好,我们这就走吧!”江洛儿异常痛快地答道,只是起身之际,她的目光也似不经意地向某处扫视了两眼。
江洛儿跟随在苍鹰身后,缓步迈进一间雕梁画栋的水榭,里面已端坐着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正目光精烁地注视着她一步步走近。男子年纪应与江平远相近,同样是一副儒雅镇定的模样,只是神情举止间隐隐透出一股阴冷之气来,令江洛儿不由自主地心生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