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根微抬起头,无数白雪洒落在他的脸上。
用手掌抚顺自己的头发,顺便将发丝上的湿水抹去。
随后,有根紧了紧身上的里衬服领,略微叹息间,视线透过稀疏的雪幕,眺望着不远处的巍伟木寨。
空中飘起雪,荒原上的气温骤降。
但荒野外,依旧遍布着绿色。
“哒。”“哒。”“哒。”
周身的皮毛黝黑的骏马,优雅的抬起健硕修长的马蹄轻盈的落在青袤的草甸中。
柔软的根茎叶苗被踩踏的弯曲断裂,残叶上溅出些许绿汁,彼此间粘在了一起。
骏马身前,牵着缰绳的蚩酋皱着眉头,面露愁容。
魁梧如丘,比凡人健硕数倍的身躯上的左臂处,沿肩膀至胸廓绑着数张平滑帛布。
平滑的帛布细腻白净,紧贴在皮肤上却仍让蚩酋倍感不适。
摇着i,蚩酋小心的用手指挑开缠身的帛布,却不料触动了刚刚止血的伤口。
“嘶~。”
倒吸了口冷气,蚩酋不禁将眉头皱的更紧。
缠身的净白帛布上渗出了数点新鲜的血迹,他却咬紧牙关没有痛呼一声。
“刚刚绑好绷带。”
转过头,看着牵马站在身旁的蚩酋,有根脸上露出笑意。
“你出来干嘛?”
“出来带你huiqu呗。”
伸手搭到有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的丝帛,蚩酋的一双大眼直盯着身前的稀疏雪幕。
“将军现在在那里?”
“呵。”
有根轻笑出声,在雪中昂起头。
“我那里知道啊。”
“但他又会去那里啊?”
伸手指向前方,有根的笑容渐灿。
顺着有根指着的地方望去,蚩酋伸长脖子,远望了片刻。
雪幕中,阴白的天色下,那一段被奴民堵塞的河道中,能看到许多的杂物与沙土。
被护河环绕的木寨桩墙上,有六处因为木桩断裂而出现的豁口,但不论寨外墙上,都没有一个人影。
“你耍我啊!?”
回过头,蚩酋瞪着双眼,面露恼色的看着有根。
“我哪有。”
背着双手,有根长呼口气,待露在嘴前的白雾散尽,才又道:“
我又没说他就在前面,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
“你……”
“好啦,好啦。”
伸出手摸到对方比常人宽数倍的后腰上,有根敛起脸上的笑容,一脸肃穆的转头道:“不要那样惊讶么,骚年。”
“我要宰了你这兔崽子!”
虽然不太明白有根这句话里的意思,但也知道对方在耍他的事实,蚩酋勃然大怒,抬起搭在有根肩膀上的手,蒲扇般大的手掌迅猛的朝着有根的i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