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她都是个无名无姓之人。
从小因为病痛和折磨,她短暂的二十年人生有一半是在昏迷中度过的。她甚至连父母的姓氏都不记得。
不过现在——她了口,感受到那平稳有力的心跳和充沛的生命力——既然是新生,就该有新的姓名。
就叫凌九好了。
培养皿还散发着幽暗的蓝光,凌九没有迟疑,按下了头部中央的按钮。
咔嚓一声,培养皿从中间裂开,露出了底部的暗格,蓝光照下,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东西,最显眼的位置似乎是一只手电,旁边还有一堆码得整整齐齐的东西。
忽然,蓝光闪了闪,熄灭了,看来是储备电力告罄。
凌九索到手电,按下开关,雪亮的灯光刷地照亮了几乎半间屋子,她有点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
竟然是正规的军用强光手电,凌九没再耽搁,继续收拾那堆物资。
那个姓凌的科学家想得的确蛮周到的,半人高的登山包、短袖t恤和运动裤、登山靴,甚至连运动内衣内裤和袜子都各准备了一份,尺寸正好。
此外还有保质期24个月的瓶装蒸馏水十升、二十公斤军用压缩饼干、五公斤黑巧克力,以及一些维他命c、盘尼西林之类的药品。凌九小心翼翼倒出一点蒸馏水,把身上沾到怪物污血的地方简单清洗了一下。
武器则是刃长10英寸的pr军用匕首一把,六枚小型手雷,还有一把11.431手枪,以及七十发子弹。虽然没有什么重型武器,但在枪|支管制极其严格的z国来看,这些已经极为难得了。
凌九熟练地检查着武器,甚至把手枪组装拆卸了好几遍,还刺啦一声撕下t恤衫下沿的一圈布条,仔细擦拭各部分零件。
对于自己能够毫不费力地认出这些武器的来头,还有纯熟地清理武器的架势,凌九并不觉得意外。她刚才已经在自己头皮上了个遍,清爽利落的短发下面,有几处密集的圆形伤疤,看来就是植入芯片手术的创口了。
她并不了解这些芯片的运作原理,但回想刚才那场战斗,再看看眼下这些条件反一般的动作,似乎也只能从芯片和转基因这方面来解释了。
凌九又仔细看了看食物和水的保质期,水没有异味,食物和药品也都不像过了保质期的样子,而从她最熟悉的武器状态来看,子弹和手雷的放置时间也绝对不超过两个月。
把食物和水整整齐齐码放进登山包里,手雷和子弹则分开放置在包的两侧,手枪加满子弹关了保险别在后腰里,而后拔开匕首的皮鞘,又仔仔细细“解剖”了一遍怪物尸体。
然而除了**的皮、黏糊糊的组织和污血,以及完全钙化了的骨骼之外,也没发现什么特异之处。只不过这具尸体下|身那条破破烂烂的西裤,却让凌九确认了这些家伙曾经的身份是人类。
顶着冲天的**恶臭,凌九眯了眯眼睛,懒得去思考人类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怪物,只是又想起了录影里所说的她身体的那个“致命缺陷”……看来,的确是有必要去一趟首都了。不过不知道这里是哪个城市,离首都远不远,既然录影里说了“会有人帮助”,那么外面应该还会有很多正常人吧。
凌九拎起登山包背在身上,所有物品加起来足有将近四十公斤重,她却本没什么感觉。枪别在腰里,匕首在靴筒里,借着手电的光找到了房门,她把手电光强调到最低,放轻了动作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一片黑暗,空气中充斥着**的臭味,她把手电调亮了一点,沿着一个方向走了一段时间,又看到通向上方的楼梯,大约爬了三层楼左右的高度,途中解决了十几个怪物,终于来到了一扇门前。
门虚掩着,外面隐隐透出光亮,凌九屏住呼吸凑过眼向外望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外面竟然是一间小超市,门外焊着高大的货架,地上散落着各种零散的物品,周围很安静,并没有人或怪物。
凌九没再犹豫,轻轻推开一道门缝,侧身像猫一样敏捷又安静地闪了出去。
也不能怪她这样谨慎,刚才一路上边杀怪物边过来,虽然过程并不艰难,但那不代表她没发现这些怪物的强悍之处——对新鲜血的极度渴求、超过常人的速度和力量……她对自己的斤两很清楚,的确是强,但还没有强到可以秒杀尸海的地步。
在没搞清楚敌人底细之前,她可不想那么轻易地就挂彩。
“成然,有好东西!”忽然,不远处传来年轻男人兴高采烈的喊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咱们有多久没吃了——呜呜呜!”
“周名扬你给我小声点!鬼嚎什么!想把丧尸招来吗?”又一个年轻男人压低了嗓门说,似乎是捂住了另一人的嘴。
凌九循声望去,能看到两个男人的背影和她只隔了两个货架,一边小声说话一边翻东西。她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跟他们打个招呼,至少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于是轻轻咳了一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