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雾听到二夫人问话,连忙从桑榆后面走了出来,先是福了身子,这才将从桑榆那里听到的事情始末一一给富察氏复述了一遍。
“这么说,是那丫头自己掉到湖里去的?”富察氏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似乎死过去的翠屏,心下早已是冷笑不已。好端端的,一直跟在玉茹的身后形影不离,怎的会跑到碧云寺的后山去,还莫名其妙的掉到了湖里?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了。”思雾停顿片刻,如实回道。
三夫人钱佳氏·玉茹听了这话,立马冲上前去对着思雾就是一巴掌:“你胡说什么?翠屏一直跟在我身边,何时会掉到湖里?分明就是有人陷害。”思雾被这一巴掌打得楞是糊里糊涂,生生便接了,疼的她眼泪情不自禁的就掉了下来。
桑榆站在旁边,看到思雾被打,心中气恼;可是又一听了这话,顿感好笑。此时,最该说这话的应该是桑榆自己吧。不过,桑榆也不含糊,走上前去就对着三夫人说:“三婶,桑榆不知为何,一回头就瞧见了翠屏,这没反应过来,就见翠屏不小心掉到了湖里。当时,吓得桑榆差点都哭了。”
桑榆说着就朝富察氏身后躲去,似乎真的很害怕的样子。
此时的三夫人怒目圆睁,似乎不相信桑榆的话,可是好在这时候,竟是有明理的人开口说话了:“我说三嫂,这翠屏自打我进门之后可是从来不离你身的。为何今儿吃饭的时候就不见了影子?刚刚我还纳闷,三嫂今儿过来就带了翠屏一人,想要做什么都是麻烦事儿,呼喊我和二嫂的丫头也不像话。我本就纳闷着,却出了这事。莫非这翠屏心中有鬼?再说了,三嫂打思雾更是不应该的了”
“你胡说!”三夫人急了,怕事情推到她身上,就气急败坏的怒斥道。
“我胡说?三嫂,我只是实话实说。桑榆这么小的人,会说假话?孩子恐怕都吓着了。我看,这翠屏得押回去,让大嫂处理,免得日后再生出事端来。”
“一个小小的丫头能生出什么事端?不就是去了湖边,见到了桑榆就被四弟妹这般诬陷吗?”
“诬陷?我也犯不着这样。只是,三嫂说一个小丫头生不出事端这话我恐怕不赞成。说起来,之前桑榆鱼刺的事情,还不是香梅那丫头生的事端?最后还不是二嫂好心,给了她好下场。若是我,恐怕早就活活将她打死了。”
“阿弥陀佛。”圆寂大师对着四夫人萱怡合十道。
“四弟妹,佛门净地,勿说这些话。”富察氏见大师发话了,忙伸手按了按旁边的四夫人一下。四夫人惊觉自己说的过分了,便退后,缄默不语。
“大师,请见谅,萱怡说话直了,惊扰了大师,请勿怪。”富察氏说着便取了一个香包,递给了圆寂大师复道:“这是家中大嫂的祈福之物,忘大师能放于佛祖前,算是为家中老太太祈福。”
圆寂接过去,说:“施主若有心祈福,佛自会送福于人。得饶人处且饶人,福自随身到,病自隔日消。”
富察氏听了这话,心中思思量量道:“多谢大师。”
说着看了一眼床上的翠屏,语气带着虔诚对圆寂大师回道:“今儿有扰,不便再打扰,改日自会来庙中再度向大师讨教佛学无量说。”说完,便福了福身子,请两位小和尚师傅帮忙,将翠屏抬到马车中去。
而那三夫人话到一半被圆寂大师从中截断,自是心中纳闷难痒,找不到回话的机会,跺跺脚,周围竟是没人理会。这倒也是,丫头婆子们都是二夫人和四夫人的,她就翠屏一人,如今还是生死不明,自是恼怒不已,却也无济于事。
桑榆走的时候,还是扭头朝那暗处站着的男孩莞尔一笑,趁着别人不注意扮了个鬼脸,这才转过身,走了几步,思雾便抱起她向山下走去了。
不过,在她们身后,圆寂大师只是摇头,对着远离的一行身影皆是叹息,口中念念有词。
“大师,这些人是?”一直站在屋外看着里面动静的男孩不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