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敢保证了,毕竟,如今咱们兴元府,不太平。”王子墨答道,眼中隐隐闪过如释重负的的精光。
“既然如此,那便让王崇文随你一起去管理绸缎庄,他家便是绸缎富商,做这生意应当是熟门熟路。”官营淡淡地说道。
此话一出,王子墨的心就沉了下去,而蒋尚培也明白官营是不会让他们四人一起出去的。这个消息,对蒋尚培与王子墨来说,都是坏到了极点,蒋尚培无法出营,而王子墨却是要分权与王崇文,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按蒋尚培的想法,既然官营想要银子,他便多给些就是了,但他这个想法却是大错特错,若是这样直条条地给银子,目的性就太明显了,反而会让官营怀疑,这也是王子墨考虑了很久之后,打算用绸缎庄做掩护的原因。
官营要钱不假,但更要保住官位,只有坐在这个位子上,才能继续捞钱,而逃走了犯人,他却是要吃上排头的,一般的苦力犯人还好些,像蒋尚培这样有身份的犯人若是逃走了,官营的罪可就大了。
王子墨镇定心神,向前跨一步,说道:“王二哥做丝绸生意必不会错,但这里是兴元府,不是扬州,王二哥无功名在身,如今又失了王家的支持,怕是贵人们不会买账。”
官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觉得王子墨说的有理,也许他是被银子迷了心窍,才会被王子墨左牵右扯。
“既然如此,你可有好人选?”官营问道。
“大人,小的觉得,蒋大哥倒是个好人选。蒋大哥家中亦是经营丝绸,对生意自是了解,有小的从帮协助,不会有问题的。咱们绸缎庄如今最缺的,是一个撑得住场面的人物,蒋大哥举人出身,学识渊博,举止儒雅,人品贵重,当是与贵人结交的最好人选。”王子墨不遗余力地推荐道。
官营微微点头,蒋尚培是他的书吏,人品才华他最是了解,他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不由问道:“尚培,你意下如何?”
蒋尚培心中叹息,终是逃不过王子墨的计策,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王子墨一眼,然后对着官营淡淡地说道:“小的愿为大人分忧。”
“既如此,本官特许你出入牢城营,无须报备,本官希望,来年尚培与小二通力合作,让咱们的绸缎庄更为红火。”终于,官营脸上露出了笑容。
在官营离开牢城营之时,他的马车中塞了几匹上等丝绸,这是王子墨暗中孝敬的,这让官营对王子墨越发的有好感。
王子墨笑了,但蒋尚培却是很沉闷,回到房中之后,依然没有过年的喜气,沉着脸问道:“贤弟,你到底想做什么?”
“大哥,我只想平安回家。”王子墨说道。
回家,多么令人发狂的字眼,生处异地,落难边关,每逢佳节倍思亲,在这样一家团圆的日子里,他们却只能将这苦涩的愿望吞进肚里。
“贤弟,如今,你可否愿意告知我,你的计划?”蒋尚培已经坐上了王子墨这条船,不管他是否心甘情愿,他都已经没有选择了。
当王子墨与蒋尚培两人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铁栅栏里因为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块肉,场面热闹到了混乱,争抢是不可必免的,但这些事都与王子墨蒋尚培无关,蒋尚培去了相好那里寻求心灵慰藉,而王子墨,则是拎着一壶辛辣的秦酒,迎着冷飒的冬风,看着满天繁星,听着兴元府城中过年的欢呼声,独自躲在暗处垂泪。
岚儿,我好想你,你过得可好,宝儿可是长大了,是否会叫娘了,待我回去,你们是否还记得我?
喃喃的思念之情,化入烧喉的酒中,仰头灌下,唯有那黑夜之中的那轮新月,散发着淡淡柔和的微光,让得醉酒的王子墨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