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能生!我们一个孩子都别要了。”
生的越多,就越是如了太夫人的意,为他们家源源不断的供应新鲜的生命力。
不管她有多关爱她的孩子,终究是要被抢走的。
与其这样,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什么也没有。
楚无疑仍然会经常回楚溪的院子,却不是来看爹娘的,而是来看他最崇拜的小叔叔楚溪的。楚太夫人告诉他,他亲娘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他亲爹也已经战死沙场,楚临和罗玉凤只是抚养了他一阵子,所以他要对他们有礼貌,不可以无礼。
“小叔叔,我可不可以叫你爹啊?”
楚无疑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企盼地看着楚溪。
楚溪抬起眼,看到不远处那个年轻的花匠正温柔地看着他。
“太奶奶说我爹已经死在战场上了,我没见过他,我想要小叔叔你当我的爹,好不好?”
“胜儿没有爹,胜儿很难过。”
楚溪本想将楚无疑丢出院子,却意外地发现楚临同他点了点头。
那表情近乎淡然,但藏不住眼里的一点悲凉。
这下连楚溪都开始郁闷了,身为将门之子,难道胸无大志不上战场,连认自己亲儿子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不对,谁说大志一定得是保家卫国,不是玩花弄草呢?
他点点头:“好。”
“噢好棒,胜儿有爹了。”楚无疑开心极了,跳起来抱住楚溪的双腿,“爹爹的双腿快点好起来,然后和胜儿去放风筝――”
楚溪的双腿果然慢慢的好了起来。
只是没人注意到,他院里的那位花匠,神色愈来愈疲惫,动作也愈来愈迟缓。
春暖花开之际,花匠楚临埋好最后一朵枯败的梅花,轻柔地吻过梅花的树枝,轻声道:“明年你我要是见不了面,你也要努力开花呀。”
而后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了一个令他万分头疼却又不得不去的地方。
“这可是南诏的秘药,生肌愈骨有奇效。西凉和南诏不通商,这种药全西凉就只有我和祭司两人手上有。”
“你不付出点代价,我为什么要帮你?”
…
……
………
“你弟弟知道这件事吗?他的药都是你用什么换来的?楚溪那么骄傲,会不会接受不了?”
楚临目光涣散,在听到楚溪两字后,才凝聚了松散的心神。
“不能,你不能告诉阿溪,你永远也不能告诉他,沈月白,沈先生。”
楚临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熬到了尽头,他迅速地衰老下去。
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亲手片竹,裁纸,调浆糊,而后在纸上精心画下各种吉祥祈福的玩意。
五毒、龙凤、元宝都画上了。
他画什么像什么,这也是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纸上还空了一小块白。
他想了想,提笔画上了一株傲雪的红梅。
……梅花啊梅花,我可能等不到来年了,就提前见一面吧。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