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洛:“我们一直走的是直线。”
“不不不,眼睛会骗人的。”庄九遥一边说一边去扯寻洛的衣服。
寻洛诧异地后退,格开他的手:“你做什么?”
庄九遥斜起嘴角一笑:“紧张什么我要一根布条而已。”
见寻洛皱着眉,他解释:“反正你衣裳后头也破了,你是要让我跟着你一起破么?”
寻洛这才想起来自己背后被熊拍过一爪子。他轻轻抿了抿嘴唇,还是将外袍掀开,从里衣下摆处撕扯出了一根布条来。
庄九遥接过来,顺手蒙在了自己眼睛上,又伸手去摸索,想要抓他。
寻洛明白他的意思,伸手过去,被他一把攥住了手指。他本想抽出手让他牵着自己的衣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扭捏,便由得他去了。
“走吧。”庄九遥道。寻洛看他一眼,发现那双眼被蒙住了之后,即使弯起嘴角,那姿态也是冷的。
没得到回应,庄九遥又催了一遍:“怎么了?”
“没。”寻洛忙移开视线,问,“你有把握么?”
庄九遥听他口气有丝慌乱,以为他还在害怕会拖累自己,心头莫名一痒,但还是照实回答:“没有。”
“哦。”这回语气正常了。
“走吧,跟着我,记住看到什么场景都不要有动作,直直走过去就行。”
“看到棵树也要直直撞上去?”
庄九遥笑得很开心:“如果你乐意的话,我没意见。”
走出不远尚且没什么感觉,超过百尺之后寻洛恍然回头,发现他们走的路线瞧上去竟真是弯的。
感官果然会骗人,或许直觉才是世界上最真实的东西。
跟着庄九遥一路走着,被他牵住的手不知怎么的有些僵硬。像是小时候肩上停了只红蜻蜓,因为不想让它飞走,便一点不敢动弹,生怕一丝丝轻微的风动都会惊扰了它。
他的掌心很干燥,骨节分明,手指长而有力,皮肤是光滑的,却不让人觉得起腻,只有指尖长着薄薄的茧子,是常年按弦的缘故。这是一双极其养尊处优的手,即使要给人看病,又要摆弄药材,也始终不会有风霜的痕迹。
寻洛这么感受着,便将自己拿剑的左手伸到了眼前。手背还算光滑,可若翻开手心,会看到里头布满着伤痕与老茧。
也不知道自己硌着庄九遥没有,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