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小姐连连应道:“好啊好啊。”仲祺将手中剑递于阮儿。接过剑,她左右观望一眼两人。仲祺将人背起,四人继续前行。一路行来,并未发现可栖身之处。莫地,阮儿停下了脚步:“后面有人追来了。”原本悠闲的郦小姐从仲祺背上游移而下:“大姐,你没听错吧?”
话刚落音,声声高唤传来:“小姐,小姐。”四人齐回头,众人手持火把,拥着骑马的郦老爷飞奔而至。待离其尺余之遥,双方对立。郦老爷眉间充斥着浓浓的怒意:“泖儿,立刻随为父回府。”她自然是千般不愿,拽着仲祺的手臂:“不要不要,我不要。”
郦老爷二度发出命令:“你这副模样,成何体统。保顺,把人拉开,带小姐走。”他回声“是”一挥手:“请小姐回府。”三两人上前从中将仲祺推开一旁,架着郦小姐便向对面走去。郦小姐口中发出:“哎哎哎。”扭头看着身后:“你们快救我呀。”
见状,那自郦老爷出现便埋头的秋霜亦抬步跟随。听得仲祺恭敬唤道:“郦、郦员外。”他只冷冷回应:“什么事?”与阮儿相视一眼,他指着郦小姐言道:“关于、关于令、嫒,她其实、其实并不是……”
不待其整合话语,郦老爷反问:“你是什么人”这一问,仲祺呆愣住:“我、我……”郦老爷来回看过仲祺与郦小姐,道:“莫非就是你这个黄毛小子惹得我女儿不愿成亲。”一言,仲祺与郦小姐异口同声:“啊?”阮儿埋头暗笑起,秋霜亦抬起手掩住口。
对面的郦老爷语气顿生严厉:“我不管你和泖儿是怎么认识的,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再和她见面。如若再有下次,本员外定将你送官究办。”仲祺恍回了神:“哎呀,你这个老匹夫,凭什么把我送到官府你以为你有钱有势就了不起啊?别说她不是你女儿,就算是,你也不该把她嫁给不愿嫁的人。”
郦老爷怒目而视:“无礼!尽是疯言疯语。你若再来纠缠小女,我直接打断你的腿。”不顾再欲开口的仲祺,喝道:“回府。”仲祺与阮儿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转身离去。郦小姐则高声喊道:“老头子,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你女儿,我不是你女儿!”
留下最后一句回音,只剩下仲祺与阮儿立于原地。仲祺长出一气:“还真是麻烦事。”阮儿倒是轻轻一笑:“她现在是郦家的大小姐,就像你是寒仲祺一样。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最好将她视为千金小姐,至于你们的关系,只需心中有数。”
寒仲祺长叹一声,从她手中拿回剑:“算了,我们也不用到别的地方去了,回去吧。明天再想办法救他。”二人并肩同行,阮儿言道:“倘若无计可施,要不要去抢亲我又不是王老虎。”阮儿倒是没听明白后面这句话:“你说的这个王老虎是什么人?”
他一摆手:“哎呀,这不重要。反正我是不会用抢亲的手段就对了。就算抢成功了,到时又多两拨人来追我,我现在已经是身悬崖边了,不惹这趟祸。”阮儿嘴角边漾着笑意:“你还不算笨。不过,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想娶她?”仲祺回道:“那还不如给我一刀来的痛快。”
回得府,厅中的郦夫人迎上进来的郦老爷三人:“老爷。”郦老爷转身指着郦小姐:“你干的好事,嫌郦家的脸丢的还不够是不是?”郦小姐满不在乎:“嫌我丢脸,你让我走不就行了。”郦老爷看着身边的郦夫人:“你听听,你听听。满口的胡说八道。”
不知缘由的郦夫人言道:“人找回来就没事了,老爷,你也别生气了。”郦老爷眉头一皱:“没事?只怕还有麻烦事。你问问你的好女儿,她岂止逃婚这么简单,她是要跟别人私奔。”郦夫人不敢相信的看向郦小姐:“泖儿,你爹说的是不是真的?”
缓了缓,她回道:“郦夫人,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女儿。你女儿会像我这样随随便便就往外跑吗”郦夫人暗自思量,郦老爷拍桌怒道:“住口!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你是我们生的养的,你从上至下,有一根头发不是郦家的吗?”
郦老爷这番话,郦小姐无语凝噎。见她不再回话,他目光转向仍旧埋头的秋霜:“还有你这丫头,竟然知情不报,甚至帮着她一起逃走。来呀,家法伺候。”他这一声令下,秋霜不敢多言的跪了下来。
郦小姐眼神一惊:“哎,那个,别,不关秋霜的事。逃走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她无关,你们不要罚她。”郦老爷哪里理会于她:“你站一旁,下人不好好教训教训,就会分不清主仆关系,更不能守好下人应有的本份。”
不多久,保顺手托一根四尺长的铁戒尺而来。躬身唤道:“老爷。”郦小姐抢过铁戒尺:“什么破家法,破规矩。用这个铁棍打人,还有活的吗?”郦老爷喝道:“来人,把小姐拉开。”两名家仆上前一人握住一只手臂将其制住。
在郦老爷一声“重责二十”的旨意下,顺保挥起从地上拾起的铁戒尺,一记一记,重重落在秋霜的背上。咬牙强忍的秋霜始终未能止住泪水奔涌而出,郦小姐将头撇向一边紧闭双眼听着铁戒尺与秋霜后背相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