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就连乌什公爵也不例外。
亲眼目睹了这桩惨剧,他脸色惨白一片,满头冷汗,身子不由自主地抽搐颤抖。
唯一一个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人,就只有失血过多休克过去的切斯托克伯爵……
坐在椅子上的帕梅拉突然睁开眼,轻轻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愉悦、邪恶、残忍。
她的突然发笑让那枚插在她头发里的梳子顿了顿。
萨拉将梳子抽出来,在浸了月桂花的清水里摆了摆,这才重新插入发根,缓缓向下梳理:“陛下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帕梅拉翘着嘴角,从镜子里看了眼她:“没什么。这种花香我很喜欢。”
萨拉顿时红了脸,也不去好奇魔王为什么笑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能得到魔王陛下这句称赞,萨拉就觉得自己早上那么早起来摘花,被露水打湿的裙摆都是值得的。
倒是帕梅拉夸了这句后,突然想了起来:“附近的月桂树只有城堡后庭里的那些吧”
“我本来准备了长棍子。”萨拉重新沾了水,将最后一缕打着卷的黑发发尾梳开,“但正好艾维斯大人早起从旁经过,就跳上树枝帮我摘了。”
事实上,艾维斯一开始只是一脸冷漠地从旁经过,就跟没看到萨拉在那艰难地举着长棍子在那打花一样。
直到他快转过拐角的时候,听到墙壁那边两个女仆充满嫉恨的低语:
“萨拉真了不起,不愧是做过伯爵那个的女人,连魔王陛下都被她蒙骗了。”
“是呀,为了讨好魔王,她真是什么法子都用上了。还提着棍子去打月桂为魔王梳头,哼,也不知道给谁看。”
“……”
艾维斯默默收回即将踏出去的右腿,原地转身,原路返回,在萨拉惊讶的目光下跳上月桂树枝,为某位陛下摘下树冠中心,开得最香最盛也最干净的细小花簇。
这件事无论是帕梅拉还是萨拉都不知情。
帕梅拉惊讶于艾维斯的热情好助:“真叫我惊讶,原来艾维斯这么友善助人吗?”
萨拉也很感慨,她想到了前几天艾维斯对待比夏普的狠辣:“是啊,我也没想到艾维斯大人还有这么友好的一面。”
两名女性在镜子里对视一眼,同时困惑地皱起眉。
没想到就在这时,卧室外屋的房门被敲响了,艾维斯沙哑的嗓音透过门板遥遥传进屋内:“帕梅拉陛下,威廉国王派信使给您送来了一封信。”
帕梅拉被口水呛了一声,又和萨拉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一个在凳子上转了个身,一个收起梳子端起水盆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