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曾经发过的誓,赵琦凛了凛心神,冷眼瞧了眼葛占成,撂下的话语添了一丝凌厉:“滚。”
她为人师表三十余年,从未对谁说过这么重的字眼。说罢,就推开防盗门走进去,门将要完全合上的那瞬间被伸进来的一直形容枯槁的手臂挡住。
葛占成舔了下干涩到难受的唇瓣,看着赵琦张了张嘴:“小琦,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来只是……”话未说完,裤脚上就被乳白的豆浆撒湿了。
楼道里有阴风,吹过来的时候凉飕飕的,葛占成在防盗门再次合上之前将所有的话说出来,嗓音急切,唯恐赵琦听不到:“我对不起葛岸跟苏家姑娘,昨天----”
苏家姑娘?那只能是……赵琦关门的手顿住,质问道:“昨天怎么了?”
门啪嗒一声从外面拽上。
“就在这说。”
葛占成心头酸涩得难受,近在咫尺的家门都不能进入,这一切都能怪谁呢?无非是自己作的孽债,现在老天爷要一点点让他偿还罢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葛占成把昨天的所见所闻跟自己的猜测都跟赵琦说了个清楚。听到最后,赵琦恨不得立刻打开门拿来拖把往葛占成身上打。
“葛占成,我警告你,要是这一次我儿子跟儿媳妇还不能好好的,再苦了我孙子,只怕等你去了那天都没人给你收尸。”良好的教养在此刻都化作云烟,赵琦指着葛占成,气恨得咬牙切齿。
半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尘庭苑门口,一前一后分别从车前、后座走下来两个人。几分钟后来到一个陌生的家门口。
赵琦站在前面,吐出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板,只一声,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待看清来人,赵琦一下子惊呆了,本来打算登门“谢罪”,万万没想到会是她来开门。
葛占成的肩膀耷拉下来,眼神闪躲着不知该往何处看。再见面,他是羞耻的,那一种从心底发出来的浓郁的愧疚与自责恨不得翻天倒海埋没他,使他无地自容。
鄂美华的眼神仇恨又凌厉地射过来,她的眼球凸起,胸口剧烈地起伏,蛰伏在心底四年的恨意再一次破土而出。
曾经猛然一得知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就是间接杀死苏盼的真凶时,鄂美华就动了为苏盼报仇的心思。这一家人不让她们好过,那他们也就休想过的幸福。
她在人民医院大肆宣扬葛占成引诱、逼迫、出轨未婚年轻女孩的言论,那时候正是风口浪尖之际,苏盼尸骨未寒,舆论的声音将这件事情推向了最高潮。哪怕过了好几年也严重波及到了葛岸的职称晋升,凡是在人民医院工作的医生跟护士大多知晓这桩丑事,为葛岸扼腕,抑或是对葛占成谩骂。
她一直不待见苏流火,一旦得知苏流火跟“杀女仇人”的儿子有关系,还生下了孩子,当即就生了掐死那个刚出生的还在嗷嗷待哺的婴儿的念头,哪怕那个孩子在血缘关系上来说是自己亲外孙,也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