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西地区说得好听点叫传统,说得难听点就是落后,左川司觉得自己的生意虽然不大,但有吃有喝日子红火,并不太想搀和到林兴业的“事业”里去,“林桑,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做生意的大行家,而生意人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说是给我送一桩大造化,其实是想在大阪找个地头蛇帮你分担压力吧?”
“当然,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纡尊降贵来你这猪窝一样的破地方?”林田海说完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仿佛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似得,“一进门就是股穷酸味,难怪现在的年轻人都对极道不感冒了。”
左川司身后一个小弟怒气冲冲地想要站出来理论,却被旁边的中年男子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了。虽然林田海已经带着犬金兴业的精英人马集体转业,成功洗白成了正规企业,但是手段却比以前更狠更黑了,强如他们的总本家近海联合也招惹不起,小小的左川组怕是不够人家一根指头戳的。
“要是来看笑话的话,林会长就请回吧,我们的日子过得的确苦了一点,却还勉强能糊个口。”八十年代中后期,近海联合也是关西地区呼风唤雨的存在,对于后来新人来说可能没什么感觉,然而是年经历过辉煌的人落差感极深,左川司嘴上硬气,脸上的落寞却怎么都藏不住。
林田海掏出一支雪茄剪好了叼在嘴上,冲旁边招了下手,立马就有小弟上前用喷灯帮他点燃,“我们是黑夜里的恶鬼,择肥而噬,你们却是后巷徘徊的野狗,啃烂骨头,现在除了我谁还能给你这个脱离苦海的机会?”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左川司没什么文化,但犬儒的那一套他却听得很多。
“渡边你应该很熟吧,他儿子现在开着保时捷穿定制西装上班,冈本在我身边你也看到了,他女儿现在住进了东京的高层公寓,再看看你身边的这群臭鱼烂虾,作为他们的亲分你就不知道羞耻吗?”林田海根本不需要用阴谋,阳谋就足以将对方的所坚持的立场摧毁,“学校开放日,你都以什么身份去见老师和自己的孩子呢,财务公司的理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左川司自己都还租着房子住,手下的人就更惨了,有些甚至天天窝在俱乐部的沙发上睡觉,跟他们一比林兴业的无疑都是人上人。如果这次的机会不牢牢抓住,手下肯定人心浮动,说不定就要出大事情,话已经说到这个分上他不同意都不行,“从你进门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吗?”
林大会长亲自从东京跑来大阪,只为了跟左川司见一面,以双方的身份地位来看这是典型的礼贤下士,要说背地里没有点交易恐怕左川司自己都不信。他爽快答应了还好一点,如果硬咬着牙不答应,本家那边反而更加忌惮,因为会认定他有更大的图谋,林田海就是要用堂堂正正的阳谋逼左川司就范。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愉快,这东西你先拿着。”林田海再次挥手,又有一个小弟拿着份密封好的文件袋递了过去,别的且先不谈,这派头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最近抽时间仔细看看,等我们这边安排好了会有人跟你联系的。”
林田海的雪茄连一半都还没有抽完,就随手按灭在烟灰缸里,拿起拐杖后潇洒地起身走人了。等他走后,左川组的事务所里炸了锅,“亲分,姓林的也太嚣张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追上去砍死他。”
“你找死自己去就行,千万别说是我下令的。”林田海身边的人各个腰间鼓鼓囊囊,明显是揣了家伙的,他们还在耍刀的怎么跟人家玩,而且就算玩刀这边也不会是对手,冈本和彦的鬼般若之名可不是白给的。
钱是个好东西,沾了人命的冈本和彦原本求刑三十年,申诉后被判了十四年刑期,虽然狱中表现良好减刑一年,可才蹲了五年林田海就把人捞出来了,这就是钱的魔力。左川司打开文件袋后脸色越来越红,最后激动得手都在抖,“阿和,所有人把通讯工具交上来,现在开始上厕所都给我两个人去。”
“嗨咿。”本田和也立即碰了下脚跟,深深地弯腰称是,他能看得出来老大是要动真格的了,收掉通讯工具并且不许单独行动,是为了防止消息外泄,“所有人来我这里交手机,并在这张纸上写下自己名字,谁敢把事情泄露出去就等着装油桶吧。”
“这边你看着点,山酱开车送我去总本家的事务所,这笔生意我们吃不下。”如果按照林田海的方案办,左川司一年少说也有三十亿日元进账,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然而他不敢吃这份独食。
左川司手里现金过得很多,因为近海联合的大部分地下赌档和麻将馆都是他在管,然而上面派了财务天天早上轧一次账,落进他口袋的其实并不太夸张,一年下来也就三五个亿日元。如果把维持运作的基本资金去掉后就更少了,不然他也不会租房过日子。能赚到十倍当然是好事,可不把事情公开上面随便污蔑个挪用会里资金的罪名,他就说不清楚了,只能找更高层的人背书。
组长走了之后,事务所里吵闹了起来,纷纷猜测是多大的生意能让左川司如此失态,而年轻的小伙子们更多地谈论起了林田海,“东京的林会长可真威风啊,论年纪应该还没我们大吧?”
“年纪大有什么用,人家一出生就比你我强了。”赢在起跑线上,就是指林田海这种人。
“渡边小池总跟我一样了吧,前两年他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