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本的“无罪辩护”之所以难,是因为检方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根本不会提起诉讼。在这种情况下八神重文不仅赢了,还是帮一个杀人案犯罪嫌疑人赢的,造成的轰动就别提了。
那起案子的嫌疑人叫小松凉介,在昭和药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当护工,负责照顾一些重症患者的生活起居。由于失去自主行动能力的病人需要借助外力翻身,不然身上就会溃烂,所以照顾他们是件体力活,医院中有很多他这样的男护工,而他就是众多男性护工中颇不起眼的一个。
几年之前,小松凉介还在昭和药科大学工作时,某天下了夜班后开车回家,在路上被一辆小型卡车给撞了,原本只是一起再普通不过的交通事故,可警员到场处理时却在他的后备箱里发现了一具穿着病号服的尸体。
尸体属于昭和药科大学附属医院的一位病人,那是个得了重症的老头,由于其他工作人员指证不久前小松凉介曾和对方发生过口角,检方就认定他冲动之下杀人,然后准备抛尸消灭证据。
八神重文当时刚到东京还没多少名气,觉得这个案子问题很大就主动接了下来,在他的努力下小松凉介没有为别人背黑锅,由于证据不足被当庭无罪释放,而他的八神律师事务所也跟着一下子红了。
当年这件案子之所以能赢下来,在于那个老头的死因非常诡异,居然是死于心脏骤停,虽然检方主张小松凉介用药杀人,但医院的药剂他根本拿不到,都是医生和护士才有权利接触的。林田海把这起至今未能解决的杀人案和港区的案子联系起来,是因为他看了资料后得知,三井边雄居然就是昭和药科大学毕业的。
“会长,现场勘测的结果出来了,这十六具尸体生前被人拘禁在这里,似乎是在做某种药物的人体试验,他们的身上都有注射痕迹,但体内却没有检测出独品成分。”张自强打听消息的能力很强,靠着福泽谕吉的魅力,很快就从现场警员哪里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赶紧汇报给了自家会长。
“这么说来,他们的眼珠子被人挖掉,就不是因为仇恨而是为了毁灭证据了,他们的眼镜肯定有问题。”林田海推己及人,若他自己犯下相同的罪行,来不及彻底毁尸灭迹肯定也要拿走最关键的东西,“这些人的死因呢?”
“都是毒死的,具体什么毒素暂时还不知道。”张自强回答到。
“看样子,在这里拘禁无辜者做药物人体试验的,应该人数不多才对,不然不会使用下毒这样容易留下证据的方式处理手尾,事后只挖掉眼珠而没有处理尸体的情况也证明了这一点,应该是人手不足,来不及处理了。”采取下毒这种方式,是对体力没有信心的人才会使用的,真正的专业人士情愿用刀子来个白进红出,毒素太容易被查到来源了,会被调查者通过这些信息轻易锁定身份。
“我跟您的想法一样,搞医疗实验的肯定是科研人员,手无缚鸡之力很正常,不过这些死去的人虽然身份还没确定,但我观察似乎都是偷渡过来的南亚人,这个研究者连杀人都要靠下毒,肯定是别人帮他抓来的这些实验对象,我觉得可以从这个地方入手。”张自强一眼就能看出那十六具尸体不是尼本人,更不是宗国人,皮肤黝黑脚底生茧,应该是从南亚那边过来的。
“是个方向,你去查一查,务必在樱田门之前给我答案。”林田海之所以要揪住这件事不放,是因为他从中看到了巨大的利益,政客大多是爱惜羽毛的,不是面对惊人的诱惑不可能亲自下场,三井边雄能让自己的事务官去干掉菅井克己,说明有值得他如此冒险的理由,“注意安全。”
不存在心里一暖的情况,因为张自强知道会长说的“注意安全”并不是让他保证自己的人生安全,而是让他不要陷得太深,以至于将身后的林兴业也牵扯进去,“我心里有数的,您放心好了。”
“也不知道峰义孝那边是什么结果。”在传统的两大势力几近消亡的情况下,林兴业对东京的掌控力是空前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林田海的眼镜,峰义孝出发之前他就收到了信息,甚至连三井边雄在轻井泽的消息也先于对方收到。
轻井泽的度假别墅外,峰义孝捂着肋部单膝跪地,用愤恨的眼神盯着藤田杰夫,“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对方确实是赤手空拳地跟他打了一场,但两败俱伤之后居然掏出一支针剂朝大腿扎了下去,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军队里用的肾上腺素,一方作弊的情况下另一方自然很快落败。
藤田杰夫不以为意,他之所以没直接掏出拳铳给峰义孝来上一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好勇斗狠的yù_wàng而已,并不意味着他就真的要跟对方来一场公平公正的对决,“峰桑,我们又不是高中校园里的不良少年,就不要说这种幼稚的话了,告诉我影像证据的来源,我放你们全部离开,不然的话……”
“我们极道做事,最重的就是信义,我是不可能把证据的来源告诉你的。”峰义孝当场就拒绝了,倒不是他真的重情重义要保护个陌生人,而是自己手上没有别的筹码了,只有这个消息的来源能让三井边雄心生忌惮。
“峰桑,既然你知道我们在西城会安插了卧底,就该清楚挖出想要的信息无非只是时间问题,不要考验的我的耐心。”藤田杰夫恨不能当场把这些该死的混蛋全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