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芬什么心情外人肯定不知道,大家也就闲着没事儿八卦八卦,事不关己,爱怎么样怎么样。
也不知道鞠长清是想干啥,第二天他就领着儿子还带不少礼去了鞠文林家里。
鞠文林大概觉得挺有面子,把儿子孙子几家全都叫过来,要招待鞠长清父子吃顿好的,还叫蔡美玉去把赵芬叫过来一块儿吃。
赵芬没过来,这倒也不耽误鞠长清说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他想给鞠文新迁坟!
在云河买一块风水好的坟地可不便宜,鞠长清能舍得花这份钱?
鞠文林问他想把鞠文新葬在哪儿,他支支吾吾不肯说,只说当年家里条件不好才把鞠文新送回来安葬,现如今他们哥俩儿生活条件好了,就想把父亲接回去逢年过节的去祭拜祭拜,也算是孝敬他了。
其实就算他说清楚了鞠文林也不带同意的。
鞠文新可就埋在鞠文林爷娘旁边,他们花了几千块改好的风水里可包含着鞠文新的坟呢。真要是让鞠长清把鞠文新的坟迁走了,那整块坟地的风水不就坏了么!
坏了的风水再想改好那不又得花钱,这个钱谁出?
鞠长清乐意出么?
就算鞠长清乐意出,那再改风水能有现在的好么?
鞠文林可不想冒险,所以迁坟这事儿没得商量。
鞠长清可不是省油的灯,带礼过来好声好气的商量算是给鞠文林面子,就算鞠文林不同意,他硬是要迁坟谁能拦得住他。
他可是鞠文新的亲儿子,往后给鞠文新上坟孝敬的可是他和鞠长杰这两枝子,跟鞠文林家可没什么关系,这于情于理的,鞠文林都没道理强硬的阻止他。
不欢而散之后,鞠长清又带着儿子去给鞠文新上了坟,在小富强屯又待一天便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赵芬满心苦闷无人诉说,就大晚上找到鞠老三家来。
张永梅已经从饭店回来,正在收拾奶奶打翻的针线笸箩。
赵芬就一边帮张永梅收拾一边说鞠长清这次来的目的,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张永梅其实不大想听这些,这算是别人家的事儿,知道的越少越省心。
可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人还在自己眼前哭起来,她总不好什么都不说吧。
“二嫂,快别哭,有啥事你好好跟孩子们说呗,都是自家人还有什么说不开的”,张永梅说道。
“自家人?他跟他媳妇儿是自家人,跟他老丈人丈母娘是自家人,什么时候把我这个亲妈当成过自家人”,赵芬愤懑的说道:“就是养一条狗也知道看家护院呢,我养的两个连狗都不如,早知道这样当初生他们的时候就该直接掐死。”
越劝还越激动,张永梅干脆不劝了,就任由她发泄出来。
赵芬絮絮叨叨的说不少,从不哭说到哭,又从哭说到不哭,最后情绪总算稳定下来。
“我知道他为啥突然想把他爸的坟迁回去,他们就是想用你二哥来拿我呢。坟迁回去,迁到哪儿他们说了算,以后我想去看看你二哥就得经过他们才行,他们想要啥我还能不给他们啊”,末了赵芬叹着气说道:“我活着就这么点儿念想,就是跟他们拼到底也不能让他们把你二哥的坟迁走。”
张永梅低头捋着手中的线不知道说啥好,气氛还有点儿尴尬。
鞠静实在看不过去,出声说道:“二大娘,情况其实还没那么糟。你当就你不愿意二大爷的坟迁走呢?你自己扛不过我大哥和二哥,那就找跟你一样不想二大爷坟迁走的人一块儿扛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
赵芬马上想明白,一拍大腿兴奋道:“我早怎么没想到!对,对,去找大哥和大嫂,他们的招肯定比我多。”
得了指点的赵芬离开后,张永梅教育鞠静道:“不早说好不管他们的事儿么,你咋还给你二大娘出上主意了呢?你这主意一出,咱可就算掺和进来了。”
“这种事情可不是咱们说不想掺和就能不掺和的,毕竟要迁的是我爸亲二哥的坟。咱们就尽量少掺和吧,人家不找上门咱们就装傻,装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鞠静浑不在意的说道。
“哎,还寻思你爸回来好好的养着呢。现在看啊,你爸回家也消停不了”,张永梅犯愁的说道。
还真让她说着了。
鞠文启出院回家那天,鞠长清和鞠长杰兄弟俩也来屯子里了。
兄弟俩比鞠文启先一步来屯子里,先去见赵芬,然后三人一块儿去鞠文林家。
鞠文启到家的时候兄弟俩正跟鞠文林一大家子吵闹纠缠呢。
鞠文启的视力没有以前好了,还留下一个怕强光的后遗症,出院前特意配了一副调整视力的眼镜和一副太阳镜。
鞠敏陪他回村,在车上还好,下车就该把太阳镜戴上,可鞠文启死活不肯戴,说屯子里也没见谁戴眼睛,戴了怪磕碜的。
对付亲爹鞠敏也挺有招。
她就跟鞠文启说道:“爸,没人戴你才更要戴啊,多稀奇。别人都戴了你跟着戴那就是随大流,没意思。”
鞠文启一琢磨,别说,大姑娘说的还挺有道理。
于是这老头儿戴着一副大墨镜下客车,溜溜达达的从屯子西头往自家走,路上遇着人还要停下来跟人聊,鞠敏得推着他才肯走。
一进门,最近情绪一直反常的疯奶奶突然就蹲里屋墙角哭起来,没流眼泪,就仰着脖子干嚎,有点儿吓人,也怪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