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言祁知道周洛肯定是要选那个最贵的,急忙一指红色的:“就、就它。”
周洛顺着他指的方向点了点头,冲导购员笑了笑:“给我订一套那个蓝色的。”
“不是不是!”言祁着急的抓着周洛的手:“那个红色的!”
“让你们配送员这周五下午直接送到四中门口,我弟弟会带着他们到排练厅安装好。”周洛压根不听言祁的建议,其实当他站在店铺外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定下了蓝色那架,直接把卡递给导购员。
“哥……”言祁抓着他的手硬着头皮叫周洛,叫了好几声,叫累了,钱也付完了。
导购员看着言祁笑了笑:“小帅哥,你哥哥真疼你。”
言祁皮笑肉不笑的心道,笑吧笑吧,你的提成到手了你就笑吧,我哥疼我顺便也把你给疼了。
“言祁。”周洛拉着他往外走,“去吃烤肉吗?”
“回家吃吧。”言祁有点提不起心情:“我做鱼给你吃。”
“干嘛这么没精打采的,我本意是想哄你开心。”周洛转身站到他面前看着他。
“钱不是这么花的,我成天吃你的住你的,学费也是你交的。”言祁闷闷不乐,越说越觉得郁闷:“我、我先欠着,以后还给你。”
“言祁,我希望你能清楚一件事。”周洛弯曲食指勾了一下他的鼻梁。
言祁抬头看向他。
“我愿意给你花钱,这是我赚钱的目的。”周洛笑了笑,“你开心我就很开心。”
言祁眼底红了起来,他扭头皱了下眉。
“为了不再给你添心理负担,回家吃饭吧。”周洛非常愉快的对言祁说。
顾凡和谢一张着大嘴看师傅把昂贵的架子鼓一点点安装好,两个人一会儿摸摸鼓面一会儿摸摸镲,眼神比镲面还光亮。
“兜着点哈喇子。”言祁搓了搓手,拿出鼓棒敲了一声。
悦耳动听,对于一个架子鼓爱好者来说这声音足以让言祁所有yù_wàng都能瞬间得到满足。
“这得不少钱吧。”顾凡瞪着言祁问。
“嗯。”言祁点了点头:“不过对谢一来说不算什么,也就一个月零花钱。”
“怎么能不算什么。”谢一揉了揉鼻子坐在放置小提琴的桌子上:“我家明令禁止我不准玩儿乐器,你家却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架子鼓,你比我富有多了。”
言祁一听这话就觉得心里闷得慌:“还不同意你拉小提琴?”
“没办法同意,两个儿子不能都对家业不管不顾吧。”谢一说。
“那让你哥回来继承家业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顾凡扬起一声贝斯音。
“他的梦想已经开始了,再中止对他打击很大。”谢一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停的晃动腿:“我想放弃了。”
言祁的手停在空中一顿。
“我哥对我很好,而且都是男人,不存在所有的担子都要让先出生的那人来背,这不成了与生俱来的禁锢,我不愿意看到他每天愁眉苦脸的。”谢一说:“我想去考级,考完级我就不再拉小提琴了。”
“那乐队……”顾凡明显没感受到谢一的悲伤,第一反应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乐队,言祁有时候不得不佩服顾凡大条的神经。
“这不耽误。”谢一笑了笑:“只是侧重点从国外的音乐学院变成国内的金融大学而已。”
“而已?”言祁放下鼓棒看着他:“你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但这是我的选择。”谢一摸了摸小提琴:“我爱我父母,如果不是他们给我创造有利的物质条件,我也不会有想要高攀音乐的念头,这是我必须应该去做的事。”
“为什么突然想开了?”言祁问。
“没有为什么。”谢一看向窗外,黑漆漆的校园里几个卖力亮着的路灯看上去就快要寿终正寝:“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想明白一件事往往不需要什么契机,也许睡个觉第二天想法就不一样了。”
“毕业前,随着性子来。”言祁走过去站在窗边和他一同看向外面:“还有四年多,你想做的,都能做成。”
“嗯。”谢一冲他笑了笑:“言祁,我发现你跟我们都不太一样。”
“我也时常会有这种感觉。”顾凡一直在旁边没插上话,这回可算是找到了共同语言:“言祁,你比我们都冷静沉稳的多。”
“因为我没有什么可顾虑和担心的,我沉稳是因为我在乎的少,并不是真的骨子里就这样。”言祁回头看向他们:“倒是谢一挺让我意外的。”
“等乐队组起来,让我疯个够,等我站在高楼大厦里端着咖啡看向脚下来来往往的行人时,对于青春年少能够有的回忆。”谢一冲言祁伸过拳头,言祁笑了一下,握起左拳和他拳拳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