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耶律参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审问的犯人一般了,因为石小凡高高在上的坐在公堂之上。
虽然自己是坐着椅子,可自己是坐在公堂下首。
和石小凡对话的时候,他必须抬起头转过身。
这个样子,像极了自己在中京城大定府皇宫面见耶律宗真的时候。
辽皇帝耶律宗真不就是坐在龙椅上,下面坐着一干文武官员么。
不同的是,石小凡坐着的是衙门的公堂。
而自己,只好陪在了下首。
说好的双方议事,去京城和谈之前二人只是短暂的交流一下的。
比如说对于和谈议题的大致框架等等,谁知自己现在倒像是成了个被审的犯人。
石小凡和他议事也就罢了,说着说着,时不常的还拿惊堂木在桌子上这么猛拍一下。
好几次惊得耶律参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着实令人郁闷。
可既然已经坐下了,又不好再起来说换到后厅。
再者看石小凡的样子,他也不想离开这里。
毕竟,在公堂之上他占了主动权的。
“泰王,泰王?”
看着突然间就热情如火的石小凡,耶律参猛地回过神:“啊,哦、南院大王说的是。”
石小凡点点头:“这便是了,此地刁民甚多。
泰王的马儿一定要当心,要我说,最好你吃住睡的直接去马厩得了。
让那个谁,沈县令在马厩弄个帐篷。
沈县令啊,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耶律参是越听越怒,这么个不学无术的混混败家子,是怎么做到在大宋呼风唤雨的。
此人若是在大辽,早就被弄死八百回了。
沈茶义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南院大王,咱们、这个大堂毕竟不是叙话的地方。
这个、咱们还是去后厅吧。
下官在后厅为二位准备了上好的清茶,不如咱们边喝边聊...” “砰!”
的一声,石小凡又是猛地一拍惊堂木:“喝他娘的什么狗屁清茶,老子的马儿呢!这群狗娘养的刁民,老子抓住他们早晚挨个捏死。”
谁都看得出,这个石小凡是在故意插科打诨、故意无厘头的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这么做的目的不知道,但是不想与耶律参议事是真的。
看着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家伙,耶律参终于也忍不住了,他冷冷的说道:“既如此,沈县令。
你去城内,把凡是吃掉马肉的百姓统统抓起来,全部问斩。”
耶律参说的轻描淡写,反正就是几条不值钱的人命么。
这些普通百姓,命贱如蝼蚁。
随便弄死几个,堵住这个吱哇乱叫的石小凡的嘴就是了。
大概是一息良心尚存,沈茶义吃了一惊:“这个、都、都杀了么。”
到底有多少百姓分了石小凡的马肉吃了,沈茶义是知道的。
当真要全杀了,斗县一般的百姓难以幸免。
耶律参大概只是想堵住石小凡的嘴,到时候随便杀几个做做样子也就罢了。
谁知耶律参眼睛都不眨一下:“都杀了,凡是参与吃过南院大王马肉者,一个不留。”
沈茶义不禁又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斗县马上就会成为人间地狱,无异于屠城。
这次石小凡没有拍惊堂木,而是直接把惊堂木给扔出去了:“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是要陷我与不义么,百姓们饿了,吃了老子的马儿。
老子发发几句牢骚也就罢了,沈茶义你个王八蛋,你若是将人都给杀了,百姓们会在背后如何骂我。
你个狗一般的东西,老子要回雄州,和谈个屁啊谈!”
石小凡突然暴怒,掀翻了桌子踢倒了凳子。
耶律参恨得牙痒痒,他也终于忍耐不住,猛地站了起来,对着石小凡就想开骂。
沈茶义一看不妙,慌忙上前作了一揖:“南院大王菩萨心肠,是下官愚昧了。
大王路途劳顿远来辛苦,泰王殿下又自西京迎接而来。
既未到中京,不如二位先就此在县衙商榷一下,这议和之事,如何?”
总算切入正题了,狗腿子过去将石小凡的凳子扶了起来。
而耶律参,想了想最终也是再次坐了下来。
说白了,双方都不想开战。
和谈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为了缓和气氛,沈茶义最先开了口:“南院大王,这大王没了马匹,自然无法去中京。
莫不是说大王,就算是下官心中也会难免有气。
今日既然泰王亲自前来,还请泰王明示。
对南院大王如何去得中京,可有它法?”
还没等耶律参开口,石小凡先自摆了摆手:“不去了、不去了,老子想和谈本就顶着满朝的压力。
如今没了马儿怨不得你沈县令,也怪不得此地百姓。
乃是天意,天意让老子不和谈,老子只能回雄州了。
对不住了各位,泰王,咱们今日算是旧识,他日怕是要兵戈相见了。
告辞、告辞!”
石小凡还是想走,这让众人大惊。
耶律参也是知道,据说这厮在雄州确实是力排众议非要和谈的。
为此不但成了众矢之的,还被宋皇帝关了大牢。
难道说,此人当真真心求和,反倒是我们暗中使绊子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
人家好心好意的来求和,结果马匹却被弄死了。
换成谁,那也是怒火冲天的。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