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青年长相英俊,桀骜中带着一股子冷冽。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一跃而出,迎着月光在徐乔亭身上扫视了一圈,然后嗤笑了一声,有些傲慢地道:“你们小姐呢?”
徐乔亭被眼前这群一看便知不好惹的人吓的胡子抖了三抖,颤颤巍巍地提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二当家的再等一等……女子出嫁,总归是要矜持些的……慢些也是正常……正常……”
他可不敢和眼前这人实话实话,因为这是九龙寨的二当家,周迟。
周迟其人,不仅是宫中宠妃宁妃的义弟,而且素有神武之名,自九龙寨建立起十几年,他便将它变成了凉州当之无愧的地头蛇,也算是如今首屈一指的人物。
周迟显然不会相信徐乔亭这些糊弄的鬼话,而且当即便怀疑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些威胁的意味,道:“哦?矜持些?我可听说徐府嫡女自小闯荡江湖,性子十分野,何来矜持一说?依周某看,该不会是徐家看不上我这九龙寨二当家的,事到临头想要悔婚吧?”
徐乔亭心里骂着娘,面上却不敢露出一点不满,赔笑奉承着:“哪里哪里,像周公子这般的人才,该是我们徐家高攀了。周公子看……要不要先坐下喝杯茶,我那侄女确实是十分舍不得娘家,如今正抱着奶娘在柴房里哭……耽搁了些时候实在是对不住……”
周迟不耐烦地甩一甩鞭子,刚想直接喊一句“搜人”算了,便看见一匹英武的黑马自徐乔亭身后闪了出来。
黑马之上,一人身穿火红嫁衣,盖着金线勾边的盖头,墨黑长发散散垂在身侧,掩映在夜色中的身影有些看不真切,却莫名地惹人注目。
周迟眼中闪烁着些许感兴趣的光芒,轻笑道:“若周某未认错的话,想来这位姑娘便是周某以后的夫人了?”
萧恒一边暗骂着媳妇你个头,一边尽量柔柔弱弱地下了马,迈着小碎步往前走去。
周迟眯了眯眸子,凝神看着他,然而随着萧恒走得越来越近,周迟的心里缓缓浮上了一丝疑惑,这女人……怎么这么人高马大的?
因为怕露馅,所以萧恒一开始便打定了主意能少说话便要少说话,此时更是只顾着闷头往那马车上赶。
周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感,纵马上前,一伸手拦住了他,试探道:“不知徐姑娘可还记得,周某曾与徐姑娘在京城中有过几面之缘,当时相处甚欢,徐姑娘音容笑貌更是令周某至今难忘。没想到如今你我二人也得以共结连理,想来也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啊。”
说着,他又笑了笑,十分优雅地躬了躬身,继续道:“周某还记得徐姑娘有些体弱,不若让周某扶徐姑娘上车吧。”
萧恒停下那扭扭捏捏的步子,有点发懵,什么缘分,徐映璧不是说他们根本不熟吗?
他看着周迟伸出来的手,嘴角抽了抽,这要是真牵了手,传回去他也不用混了。
别无他法,萧恒干干笑了两声,压细了嗓子道:“周公子说笑了,夫妻二人在拜天地之前,不该有授受之举,小……女子儒林出生,还望周公子能圆了小女子这一个清白的愿。”
周迟还未反应过来这是哪里来的歪理,萧恒便已经一个健步冲上了马车,放下车帘之前,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轻轻将盖头揭开了一角,弯起嘴角,清风一般地笑了一笑。
别的不说,身为魏朝头等金龟婿,萧恒对自己的样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果然,周迟猝不及防被这笑容晃了一下眼,那些怀疑的心思也瞬间一散而光,成了,这样的美人娶回家,管那些七七八八的做什么?
只有徐乔亭狐疑地盯着萧恒的背影,心中直打鼓,这怎么有点不太像自己那侄女啊?不过他看周迟仿佛喜欢地紧,便也识相地不敢再多说话,只是哆哆嗦嗦地退到了旁边,装出一副十分欣慰的神情,捋着胡子看着这一对……新人。
周迟对自己这未过门的妻子十分满意,大手一挥喊来小弟将一箱又一箱的彩礼从身后的马车上搬了下来,然后也不理睬那一脸谄媚的徐乔亭,悠悠地道:“走了,回寨子。”
轿夫得了令,立马高声吆喝道:“起轿!”
在颠簸的山路上不知走了有多久,直到萧恒都觉得快要睡着了,他才听到马车外周迟喊了一声“停!”,轿子被轿夫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了地上。
萧恒掀开车帘,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已经入夜,九龙寨却仍旧灯火通明,各处都装饰地十分喜庆,不时还能看见一群喝得醉醺醺的男子歪歪扭扭地在外面打醉拳。
萧恒镇定地下了车,还未来得及站稳,便立马有两三个仆妇并一个六七岁的小童迎了上来,十分热情地招呼道:“啊呀啊呀,夫人可来了,满门宾客可都在等着您呢!您呀,赶紧跟咱们二当家的去拜堂,拜了堂便能吃酒,散了筵便是洞房,今晚啊,夫人可尽欢吧!”
萧恒额头青筋暴跳,勉强忍住了把自己头上的盖头拿下来扔了的冲动,还拜堂呢,拜你姥姥的,要不是这九龙寨防的跟铁桶一样严实,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他用得着出此下策吗?
不过好在萧恒只是这么想,却没敢真这么做,毕竟都忍了这么久,怎么都不能功亏一篑。无奈之下,萧恒只好咬咬牙再次祭出了杀手锏。
他伸出一只手放在唇边,压着嗓子撑了撑额头,语气低落地道:“方才这一路上颠簸地很,我实在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