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外,厮杀的声音渐渐消失,面对东宫两千多的精兵,秦王府的亲兵只剩下三四百还活着,并全部被俘虏,其余的都被当场杀死。
此时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尸首已经被收敛起来,不过他们并没有被运回东宫,而是在玄武门外搭起了临时的灵堂。
原本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妻妾都连夜赶到玄武门,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跪在临时的灵堂下,不断痛哭,整个灵堂上下充满了浓浓的悲哀。
此时,李承道全身素缟,神色坚毅地望着玄武门的方向。
东宫上下所有人额头都绑着白飘带,不时有东宫的心腹将领和谋士偷偷打量那个和以前变得完全不同的皇孙。
夜深了,日出前最黑暗的时刻!
偌大的玄武门外广场,一排排整整齐齐站着三百多个俘虏。
夜风吹过,一个穿着墨黑纸甲,脸色白皙,薄薄的嘴唇红润宛如处子的男子,站在临时搭起的案台上回头望了远处的李承道一眼,等看到对方微微的点头后,才舔了舔嘴唇,回头面对众俘虏。
“简单自我介绍下,本人是东宫特种作战部队下属机构东缉事厂厂督-雨化田。”
雨化田微微一笑,环顾一圈。
“大家放心,本人是个好人,不会滥杀无辜,就是有点事情想问大家一下,问完之后就放诸位回秦王身边,大家不用担心,我会告诉大家怎么做的。现在,第一列第一排的那位,请上台来。”
雨化田脸上展露出和煦的笑容,这种场面,这种态度,着实诡异。
一边是玄武门外刚厮杀完,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浓浓的血腥气,一边是作为暂时胜利者的东宫说要放自己这些俘虏回秦王身边。
怎么可能!放俘虏回秦王身边,除非东宫这边人脑袋秀逗了,才会做出这种事,肯定有鬼。
雨化田这话说完,俘虏群中已经隐约响起了“草”的声音,一阵窃窃私语,轻声低骂。
一个因为后背被砍了一刀,流血不止而脸色苍白的俘虏被两个特种兵押解着走上台,来到雨化田面前。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来,坐在椅子上,问你几个问题,答完了就可以去那边吃夜宵了。”雨化田温和地笑了笑,拍了拍俘虏的肩膀,然后指了指身后一排安放了酒肉的长桌。
“你能告诉我秦王是如何谋划这场弑兄杀父的阴谋的吗?”雨化田脸上温和地笑着,希冀地望着眼前的俘虏。
“这,这,无可奉告。”看着雨化田期待的表情,这个年纪不大的秦王府兵卒脸上挣扎了下,然后咬了咬牙,拒绝道。
“不好意思,回答错误。”雨化田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遗憾的表情,然后朝身后招了招手,一个穿着重甲的壮汉走前几步,递上一把新式神臂弩。
“等等……”
“嘣!”弩箭穿透头颅的声音响起,没有淋漓的鲜血,没有渗人的惨叫,但座位上的年轻俘虏却再也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字。
声音与血腥气淡淡地回荡在空气中,从这个相貌阴柔的东厂厂公微笑中的开口,到拿来弩弓,扣动扳机,没有多少人有心理准备,因为那个动作实在太顺手了一点,几乎是在那人说出话后的一愣神片刻,弩箭就贯穿了他的头颅。
尸体倒下,雨化田面色平淡地说“下一个”。
有人过来将尸体扔开,另外两人到人群中揪起第一排第二列的一名俘虏,将他推到案台上,俘虏群才终于有了反应,众人激愤难言,一片哑然。
被推到案台上的这人双手被押解着,眼中一片惊恐,声音颤颤巍巍:“厂公,我不知道啊,我们只是最下层的兵卒,只是奉命行事,我……”
“砰!”
话还没说完,肩上猛然一沉,却是那叫做雨化田的阴柔男子突然跨步出来,双手“砰”得一声把他压得跪倒在地上。
那凶厉而又漠然的眼神近在咫尺,另得这人忍不住愣了愣,人群的目光也被这忽然的大动作吸引,稍稍安静了下,雨化田盯着他,然后把弩箭顶在他额头,直起身,目光扫过人群。
“不好意思,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也不是听你们说出各种各样搪塞的理由。我只想知道秦王是如何谋划这场弑兄杀父的阴谋。你们是进犯玄武门,进犯皇宫,企图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你们应该,也必然知道李世民是如何谋反的!”
“另外出于对你们生命负责的态度,有句话还是希望你们能听完。”三百多俘虏周围,全身覆甲,刀枪出鞘,手持神臂弩,杀气四溢的特种兵一抖缰绳,慢慢靠近,马蹄声如死神的桀桀怪笑,“你们,可不可以……把李世民为何要弑兄杀父,还有他当时是如何逼迫各位,以及给你们何等承诺,告诉我!”
声音冷漠,不含一丝感情,落入众人的耳中,比入冬时的寒风起来喊道:“兄弟们,他是想让我们……”
“咻!”
长箭从骑兵中射出,噗得一声穿过咽喉。阴柔男子脸上展现出热情的笑容,却又冰冷得如同死神。右手抬起,伸起在空中,划过前方的视野。
场地边缘,有人在叫喊:“众兄弟们,只要秦王继承……”
“他!”手指点一下,利箭射过去,然后是:“他,他,那边,这里,成全他,还有他……”
弓箭的“嘣”响声几乎一刻都没停,鲜血,碎肉,箭矢……几乎在人群中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