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不方便动手,我来解决他,”王瑞盯着楚曦,平静道:“一切不可控因素必须剔除,只有深渊之魂在张城体内复苏,才可以将深渊完全毁灭。”
“不必了,”楚曦拒绝了王瑞的提议,转而继续道:“我有办法对付他。”
“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王瑞点头,他对楚曦的能力还是信任的,不然也不会选择他,“你回去后,若是张城问起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要如何回答?”
楚曦双眸有那么一瞬间失神,“他不会问的,”他摇头说。
“还是谨慎些好,我已经能从他身上看到他父亲的影子了,”即便过了这么久,提起张凌南,王瑞眼中依旧充满回忆。
“我说过了,他信任我,”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楚曦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没有告别,只是在踏出门槛的刹那,一句话幽幽飘进王瑞的耳朵,“这一点,他比你强得多。”
脚步声渐行渐远,王瑞坐在沙发上,姿势都没有变,就像是一位暮年的将军。
“嘎吱——”
刺耳的开门声响起,老旧的门轴仿佛下一秒种就要崩溃。
“嘿...嘿...”一阵苍老的笑声从背后传出,粗粝的如同砂纸打磨过生锈的器具,“真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嘿...嘿...”
卧室门被从内推开,一道身影从中走出,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之下。
黑影低矮,驼背,佝偻的厉害,随着他的每一次吐气,半空中都会浮现出一缕白雾。
他的体内好似贮满了冰块。
王瑞很明显知道黑袍人的存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到了他这个层次,想在不惊动他的前提下隐匿在周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即便张凌南复生也做不到。
“真是......羡慕啊,嘿...嘿...”黑袍人也不在意,兀自笑着,他大口呼吸着空气,黑袍下的那张脸上带着贪婪的表情,“年轻的味道......真是令人怀念......”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管好你的那张嘴,”挺直身躯,王瑞周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甚至将黑袍人身侧的寒意都驱散了大半,“入殓师......”他冷冷说。
话音未落,立于身侧的剑匣无风自颤,发出阵阵嗡鸣声,凌厉的剑气弥漫而出,游走在王瑞前后。
“嘿...嘿...,”黑影抬起头,露出一双异常苍老的眼眸,苍老中带着丝丝深灰色的诡气,“不要......不要那么......认真嘛,我......我只是好奇......嘿...嘿...”像是没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黑袍人依旧是那副喑哑的嗓音,他在笑,可听着像是破败漏气的旧风箱。
他盯着楚曦离开的方向,罕见的沉默了几秒钟,随后说道:“我在......他的身上......闻到了......我们自己的味道,他也有......资质......变得与我们一样,咳...咳...”黑袍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喉咙都咳出来。
从卧室中窜出道身影,一把扶住黑袍人,另一只手缓缓帮他舒着后背。
“呼——呼——”
黑影发出渗人的笑声,到最后,应该是气息不够,他剧烈的喘息着,但黑袍下的那张脸上,暴露着狰狞的笑,“可惜......深渊之魂......已经不在......苦戮之海,不会......再有新的殉道者......晋升,可惜......”
扶住黑袍人的那道身影也露出了原本的样貌,那竟然是个与真人同等大小的纸人!
鲜红色的纸衣,惨绿色的纸裤,粗糙到不甚明了的五官上画了副妖邪诡异的妆容,额头正中还点了颗血红色的朱砂痣。
纸人站在那里,明明面无表情,可就是给人一种它在笑的错觉。
“铸剑师......”黑袍人说话声断断续续,其间不停地大喘气,很让人怀疑,他的这幅身体,究竟还能不能撑得住,他抬起头,一双诡异的灰眸盯着王瑞的背影,“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他......为你所用?”
“咳...咳...”黑袍人还在咳嗽,整具身体也随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可不像是......会被说服的人。”
“我们之间有过约定,而他......”顿了顿,王瑞继续道:“是个守信的人。”
“哦?”黑袍人依旧在笑,这份约定罕见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深吸一口气,王瑞摊开手掌,莫名的光晕集中在掌心,缓缓地,如同全息影像般,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现在他身前。
是个女人,年轻漂亮的女人,白皙的皮肤,高挑的身姿,细碎的刘海,一眼看去,除了震惊,就只有皓齿明眸一词了,就仿佛是诗书中走出的美佳人。
美中不足的是,女人眼神空洞,像是缺失了些什么。
“嘿...嘿...”在见到女人的一刹那,黑袍人就想通了之前的疑惑,接着笑得愈发狰狞,甚至上气不接下气,“没想到......堂堂铸剑师......也会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勾当,不,”黑袍人摇头,“是挟美人......以令英雄。”
“想不到......那小子......还是个情种,”他望向楚曦离开的方向,嗓音越发沙哑,听得让人心中烦躁。
王瑞手掌一翻,那个与刘雨薇一模一样的女人就此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需要你......复活这个女人,”黑袍人压低声音,“可只有......她的部分意识......远远不够,你我......都是经历过那件事的人,应该清楚......复活一个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