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诗诗根本没做好要见周临深的准备,她不接他电话,就是因为没有考虑好他们这段关系是否继续。/p
理智告诉她,一切按照鹿语慈说的去做才是正确的选择。/p
可是,从情感上出发,她从未想要舍弃周临深。/p
她的周医生,她期待了许久才遇到的周医生,她不要舍弃。/p
一面是周临深,一面是家人,情感的天平摇摇晃晃,鹿诗诗始终难以抉择。/p
“干嘛?”她对周临深的问题充满戒备。/p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在戒备她自己?防止因为小小的误差,就造成不可逾越的鸿沟,鹿诗诗不敢轻易下决定。/p
骄傲如周临深,他绝不会原谅她的舍弃。/p
周临深权当没看到她的戒备,语气轻松带着调侃:/p
“请你吃饭。”/p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鹿诗诗这个时间出门不是为了吃饭?/p
“不用了,我不饿。”鹿诗诗一口回绝,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有些突兀,忙又解释:/p
“我是说,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p
她现在无法面对周临深,无论是舍弃还是继续,她都无法面对周临深。/p
鹿诗诗转头就要回去,周临深再也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p
“诗诗,发生什么事了?”他拉住鹿诗诗的胳膊,想要知道真相。/p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罢了,鹿诗诗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她有了这么大的转变?/p
鹿诗诗摆脱他的拉扯,根本不想回答。/p
“没有。”/p
她见周临深不肯让步,又故作轻松道:/p
“我有些累,想要休息。”/p
因为累了,她才不想见到周临深,一定是因为这样!/p
鹿诗诗在努力劝服自己,也在竭力避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越是靠近周临深,她越是难以自持,她好想把一切都与他分享,她好想摆脱鹿氏的纠缠,只钟情于一人,只做自己想做的事。/p
但是,不行呀。/p
她姓鹿,她对鹿氏有一份不可磨灭的责任。她受了鹿语慈这么多年的保护,又怎么忍心在最关键的时刻抽身离去?/p
无论从理智上还是从情感上出发,鹿诗诗都无法背弃鹿语慈。/p
她都不知道自己佯装出来的轻松状态有多么尴尬,周临深一默,他没有戳破她的伪装,依旧是那个称职的男朋友,满怀憧憬。/p
“回家去?”/p
既然累了,那就回家休息,这是周临深想到的办法。/p
殊不知,这样的办法却让鹿诗诗想起了一件事。/p
“对了,我要从你家搬出来。”/p
她根本无法面对周临深,别说同处一室了,哪怕是这样在外面见到,她都感到惶恐。/p
她无法再在周临深家里住下去,煎熬的内心时刻纠缠着鹿诗诗的理智,她必须孤注一掷,她必须快速做出抉择。/p
鹿诗诗压根不敢看周临深的眼睛,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疑问的神态,心一下子被击中,慌慌张张解释:/p
“毕竟,我们还没有结婚,住在一起难免会有人说闲话。我,我家里人不同意,我还是从你家里搬出来为好。”/p
她解释得坑坑巴巴,漏洞百出。她的解释更像是掩饰,她在遮掩什么?/p
周临深不懂那些,他只看到了鹿诗诗的逃避。面对一个逃避的女朋友,他紧追不舍。/p
“那你做好嫁给我的准备了吗?”/p
周临深的语气那般温柔,他的目光里全是鹿诗诗的模样,一瞬不瞬看着一个人,一眨不眨盯着她,鹿诗诗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也逃不过周临深的双眼。/p
“什么?”鹿诗诗慌张地看向周临深,在她想要分手的当下,周临深却在提及结婚。/p
他这般期待,她却要说出那残忍的话。鹿诗诗鼻尖一酸,有些想哭。/p
但是,她不能哭!/p
一旦哭了,就再也无法坚定。一旦哭了,就会暴露她的内心。/p
她不能,不能哭!/p
鹿诗诗咬住后槽牙,将那股酸涩感忍了过去。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又憋了回去,她心中有股气支撑着好像坚定了许多。/p
“我说,你要嫁……”周临深还在重复之前的话,鹿诗诗已不敢再听。/p
“别说了!”/p
她不敢去奢望,也不敢给周临深留下任何期待。/p
心中的主意一旦打定,便一鼓作气,趁着那股气势还未散去,鹿诗诗脱口而出:/p
“我们,我们分……”/p
分什么,自然是分手。/p
她的话说到一半,忽然被周临深打断:/p
“你大概是累了,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p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慌里慌张就要逃离,也不理会结婚的话题,他愿意给鹿诗诗充分的自然。/p
但对于鹿诗诗而言,脱口而出的话是挡不住的。周临深的反应,反而更让她坚定了想法。/p
“周临深,我们分手吧!”/p
她声音淡淡,从容不迫说出了一直不敢思考的话。/p
人生在世,有些事,是容不得思考的。/p
周临深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还在继续自己的坚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