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太子殿下微服出巡,正巧听说有人刺杀原大人,便命下官带着人马赶了过来,幸好下官等来得及时,而原大人并无大碍。」
这不动声色地便把原竟安然无恙的功劳归到自己的身上,也是无耻了些。
「嗯,真是巧。」原竟把手帕还给他,道,「既然太子殿下救了本官一命,本官不过去道谢一番怎行?还请带路。」
那人笑道:「自然,原大人请!」
似乎是料定原竟会过来,太子在一家常去的酒楼等着她,虽然太子在,但是酒楼的生意也还是照旧,不过二楼以上都有重兵把守,寻常百姓也是进去不得罢了。
这又哪里是微服私访了?原竟暗想。
太子瞧见原竟,脸上露出了笑容:「原侍读,本宫可算是把你等来了!」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的侍从将酒菜端上来,太子道:「原侍读虎口脱险,当饮一杯定惊茶。不过这儿是酒楼,喝茶也未免不入流了些,还是以酒代茶与本宫小酌几杯如何?」
「太子殿下有此雅兴,下官自当奉陪。」
太子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然后露出很陶醉的表情,良久,他才惊讶道:「哎呀,瞧本宫,都忘了让原侍读落座了!原侍读快请坐!」
原竟笑了笑,不介意他故意给她下马威的模样,在一旁坐下。太子亲自为她倒了一杯酒,然后说:「本宫一直想与原侍读小酌几杯,奈何总是没有机会,如今也是有缘。」
「今日太子殿下救了下官,倒不如这一顿让下官请,虽然难报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但是也让下官聊表心意?」原竟道。
「哎,岂能让原侍读请客呢?原侍读若要报恩,倒还有别的法子的。」太子笑眯眯地说道。
酒杯送到嘴边,原竟借着酒杯的阻挡,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旋即喝了一杯酒便道:「自然。不知太子殿下想让下官如何报恩呢?」
太子笑容一凝,嘴角一抽,他自然是希望原竟能因受他的恩,一直为他所牵制的,可原竟的意思分明便是:你救我一命,我替你办一件事,从此两不相欠!
「这人好生厚脸皮!」太子暗骂,殊不知在原竟心中,他也差不多。
跟原竟讨价还价似乎会暴露自己的目的,太子也只能照着原竟的意思来了:「原侍读可知父皇为何让你帮本宫负责建造避暑山庄?」
谁都知道是为了监督太子是否将银两或物料挪作它用,哪怕皇帝因太子献药而龙颜大悦。但是事关避暑山庄,皇帝也不敢儿戏,他可不希望自己在避暑山庄住着,房梁突然坍塌。
「因为下官乃工部尚书之子,与工部有不解之缘。所以就让下官去看看,将来编修国典、国史甚至是各宗祀的记录,也好更加尽职!」原竟重复着皇帝的话。
太子再度暗骂她厚颜无耻还耍滑头,但是脸上依旧笑着:「自然,不过这建造之事,想必原侍读看过奉天阁建造的相关记录与文书,是该知道,这记录之事自有人去做。原侍读公务繁忙,还得去避暑山庄,怕是会太过劳累了,不妨在翰林院,等避暑山庄建成后送回来的记录与文书便好了。」
「太子殿下三番四次劝阻下官前往避暑山庄,是否……」原竟的一双锐眼看着太子,太子心里一阵虚,心里想的竟然是他刚才就不该安排人救她,而是把她除掉才是!
「既然是太子殿下的意思,那下官自然会照办。」原竟忽而笑道。
原竟被刺杀的消息传到原府的时候原烨一惊,旋即太子碰巧救了她的消息又传到了耳边,他按了按眉头,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等原竟回府,他便询问了此事,这回原竟没有明说,他都猜得到又是太子在搞鬼。怕不是原竟要去监督避暑山庄,而太子怕自己偷挪了银两和物资作为它用被原竟发现,便设计了这么一出,好让原竟欠下他的恩情,而不得不听他的吩咐来办事。
「那你要向皇上请辞吗?」原烨问道。
「我若向皇上请辞,那皇上问起来为何,我该怎么解释?」
原烨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去向皇帝请旨:「工部四司的著作多有遗漏之处,请皇上派人来编修……」大意为工部里头的书籍,有许多地方都有缺漏,而修正这些书籍还需专业的人来帮忙。翰林院有国之各种典籍,又有学识过人之辈,所以请他们来编修正好合适。
皇帝摸了摸胡子,知道他的小心思,怕不是有意将原竟往工部栽培。权衡监督避暑山庄与修补工部的各种书籍之间的轻重,他便同意了,而监督避暑山庄之事他也未曾再提。
太子松了一口气,把胆子又放回了肚子里头。
没过两日,皇帝召见原竟侍读之时,问及她被行刺的事情,原竟道:「那些刺客死的死,伤的都逃了,至今也未曾查出什么来。」
「这衙门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还未查出线索?!」皇帝不悦。
「这也怪不得衙门,毕竟他们赶到之时,刺客都逃走了。而且这些刺客穿着朴素,一躲进人群中,便跟常人一样了,很懂得掩人耳目。」原竟道,又转了个话题,「不过说到这衙门,臣倒是听说了一件趣事。」
「哦?有何趣事?」皇帝问。
「臣七日前路过坊市的一家药材铺,发现那掌柜的与看病的人起了争执,打听之下才得知,这药材铺的药材限制每个人的抓药量。可那点量,根本就不足以治好一个病人的病。」
「